严格来说,温故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盛知新大概还是六年前。
那个时候他刚大四,正处在叛逆期的尾巴,完全无视了亲爹天天教导自己要找铁饭碗的苦口婆心,拿着十几首大二大三写的de开始投唱片公司。
从小跟他一起混的“狐朋狗友”林子晋同志大学还没毕业就签了个公司当练习生,据说过几个月要去韩国集训。
他苦着张脸深更半夜来温故的出租屋喝酒:“早知道要出国集训我就不签了。”
“怎么?”温故嘲笑他,“也没看出来你多恋家。”
“那不是恋家的问题。”
林子晋趴在桌子上给他掰着手指算:“你看啊,去韩国我爹妈肯定不同意,本来签公司的事就差点让我被扫地出门,这会儿再听说要去韩国训练,那我直接改姓得了。”
温故垂下眼:“不能吧?”
“怎么不能?”
林子晋叹了口气:“反正我要是真走,那就得偷身份证,但是办护照又是个问题。”
“国内不能训练吗?”温故瞥了他一眼,“非得出去?”
“国内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们公司不行,小作坊么。”
林辞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你晚上几点睡啊?”
“接了几个单子,估计睡不了,”温故说,“你想干什么?”
“既然不睡就陪我出去走走,烦得很。”
于是他便在那个酒吧里遇见了盛知新。
当时刚高三的盛知新抱着吉他卖力地在台上弹唱,唱的都是些烂大街的口水歌,夹杂着电音,显得格外吵闹。
温故觉得这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耳朵。
他蹙着眉:“你把我带这儿来是不是想暗杀我?”
“哪能呢,”林子晋醉醺醺地挥了挥手,“这儿老板我熟,买酒打八折,二十块呢,一顿饭就省出来了。”
温故的目光在台上小歌手的脸上游移半晌,忽然道:“这小孩是不是未成年?”
林子晋挑眉,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别瞎说,让人家听见了万一给酒吧举报了怎么办?举报了我去哪喝便宜酒?”
温故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兴致缺缺地起身。
“你去哪?”
“头疼,出去清静清静。”
他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从后门去了一条小巷中,总算觉得过于酸胀的大脑舒服了些。
酒吧内的音乐停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和先前的歌不一样,歌手的音色也不一样。
较比之前那个差远了。
温故更没心情继续回去被魔音贯耳,靠在墙上点了根烟,又开始思考起自己糟心的未来。
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不会有什么公司要的,如果没有家庭背景或者财力支持,自己那些de估计八成会石沉大海。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