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顺势揽住了她,不再松手。
傅蓉微已然?明白,这?是试探的把戏。
试探他们的身手。
姜煦抬头望着那把黑色的油纸伞,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傅蓉微问老板娘:“我看见客栈门口?挑的黑红绸带,那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继续往前走,说:“那是指路的幡。”
傅蓉微:“指路?”
老板娘道:“有些人在商道上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见了客栈上挂的幡,便能知道方向找对?了。”
听起来透着一股沧桑的温情。
到了房间门口?,老板娘打开房门,屋里头有一种久不住人的霉气,老板娘亲手把窗打开,让风灌进来,说:“小店简陋,委屈二位将就一夜了。”
房间里的灯点亮。
傅蓉微接着明亮的光,才注意到老板娘是个十分美艳的女人,身上围着绛红的毡衣,抬手点灯却?露出里面?白皙如玉不着寸缕的藕臂。
老板娘点上了灯,袅娜的退到了门外,道:“约莫半个时辰,小二上楼送热水。”
说罢,贴心的掩上了门。
见人走了,傅蓉微转身盯着姜煦:“黑店?是黑店吧?你的刀呢?藏哪了?”
傅蓉微顺着他的后腰摸进了衣襟里,他不仅仅没带刀,甚至连暗器囊都卸掉了。
傅蓉微精准的捕捉到了他今夜格外生动的一些表情,心思?缜密的她将这?种表现归之于心虚。
傅蓉微往他耳边凑近:“你可以?继续骗我,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她恶狠狠咬牙切齿的模样也比平时生动。
姜煦关上窗户,屋里静下来,他说实话?:“商道上常常有劫道的沙匪,为了钱,什么杀人越货的买卖都干,道上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当?他们逮到了肥羊,出身优渥,家?中拿得出银钱,便定下赎金和接人的地方,家?里人带上钱,找到挂黑红幡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买卖便成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老板娘说是指路也没错。
自古匪患难除,更何况现在刚好又?赶上大梁朝内乱,南北割据。
傅蓉微:“商道上的沙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姜煦道:“沙匪们有分寸,不会主动招惹镇北军,但?既然?巧合碰上了,不管一管说不过去。”
傅蓉微:“所以?果然?是家?黑店,老板娘刚试探我们是何意?她是不是也想对?我们下手?”
姜煦道:“肉都送到嘴边了,有钱不挣那是傻子,咱俩看起来就像富得流油的肥羊。”
傅蓉微不能赞同他的形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
姜煦能看穿她心中所想,道:“黑店老板娘阅人无数,她的眼睛可毒辣着呢,不见得比你差。”
傅蓉微道:“好吧,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们被绑了,谁来送赎金?”
姜煦理所应当?的回答:“我爹啊。”
傅蓉微闻言沉默了。
自从姜煦带着小皇帝回到华京,将权势独揽在手,姜长缨便带着他的镇北军退守在居庸关,不曾回过京。
姜煦要料理新朝的烂摊子,暂时顾不上关外的防守,姜长缨身为一军主帅,调整了布防,不曾有半分疏漏。
他们父子俩很久没见过面?了。
其中的微妙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姜煦在华京办的事?、挨的骂,不是秘密,姜长缨不可能听不见。
起初,也有人想向姜长缨献殷勤,但?结果却?不太如意。姜长缨拒不插手华京的朝政,也不曾表露任何倾向和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