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迎春进屋传禀,哐一声,门?从里面被人用力?推开,傅蓉微已听见了。
柳荫小?路上,桔梗定了定神,试图劝阻一二?,道:“陛下,王妃给您预备了紫米糕,小?厨房刚蒸出来的,放凉了恐怕失了味道……”
淑太妃停步,转身,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在桔梗脸上:“下贱胚子,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主子面前有你说?话的份?你家?王妃怎么教的规矩?”
萧醴被这忽如其来的一耳光震住了。
他年纪是小?,但也懂好赖。他自从进了傅蓉微的院子,一直是桔梗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萧醴身边没别的人,私底下这就是亲信,只要桔梗愿意,耳边风能吹飞一头牛。
萧醴岂能容忍自己身边人挨这么狠的打,即使是淑太妃也不行?。
他当即拉了桔梗的袖子:“她说?的对,王妃正蒸了紫米糕等着?朕呢,淑太妃那里朕今日是去不成了,改天再议吧。”
傅蓉微赶到时,正好听见了这一句,她脚步放缓,拨开了头顶刚抽芽的嫩柳,站在稍高的位置。
淑太妃尚未发觉她的到来,还要去缠萧醴。
傅蓉微冷着?脸出声道:“淑太妃还真是老少?通吃,上到花甲老翁,下到五岁稚童,您一点都不忌讳啊。”
淑太妃惊恐的转头望着?她。
这看似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实则懂的都懂。
原左都御史正当花甲之年。
傅蓉微道:“紫米糕蒸好了,带皇上回去趁热尝尝。”
即将汹涌起来的暗潮,又被傅蓉微一句话硬生生摁了下去。
桔梗立即带着?萧醴先一步离开。
傅蓉微瞥了淑太妃一眼,离去时带走了前后簇拥的一行?人。
淑太妃独自被留在了院里,愣了一会神,举目四望,枯黄的草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初春的新绿已经?爬出了泥土,这景色落在眼里,有些凄潇潇的。
淑太妃与前左都御史陈靖暗中会面这件事一直压在傅蓉微手里,没有宣出去。
处置吗?
傅蓉微还在犹豫。
淑太妃与陈靖的谋划尚不明确。
今日,淑太妃反常去缠萧醴,多半是存了别的心?思。皇上的安危不是儿戏,傅蓉微不敢用萧醴作饵,她宁可错过查明一切的机会,也不能冒险。
紫米高的甜香弥漫在整个院子。
萧醴拿了一块吹凉,趁人不注意,塞进了桔梗手里。
落进了傅蓉微的眼里。
十?八娘忙完商道上的事,刚回来,换下的衣裳沾着?厚厚的风沙。
她挡在了傅蓉微的窗前,细打量了一番,道:“怎么这副表情?想到谁了?”
傅蓉微谁也没想。
但十?八娘问的这句话可不太正常。
一阵风吹进来,傅蓉微揉了揉鼻尖,好似闻到了一股酒香,是十?八娘带回来的。
傅蓉微笑了笑:“哪来的酒啊……”
她今天心?里怪累的,说?话拖软了腔调,听得人耳朵发颤。
十?八娘斜倚在窗前,说?:“王爷去我?的客栈里要酒喝了。”
距离上一封战报传回华京已有两个月了,傅蓉微又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他的近况。
傅蓉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