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颉道:“下官已调取了户籍整理?的黄册,查明此人的来处,他叫钱阿满,生于华京长于华京,家里是做刻碑生意的,他是家中幼子,今年才十六岁,去年冬太?医署建成时,他被选上做了药童。”
傅蓉微道:“去拿人了吗?”
邱颉道:“人已落网,是押往刑部还是姜宅,请王爷王妃的意思。”
傅蓉微打量了他几?眼?:“办事好利索。”
邱颉道:“分内之事,王妃谬赞。”
他们不?爱把自己家里染上肮脏,动身?又往刑部赶去。
傅蓉微面色有些忧虑,她?怕迟则生变,上一世在这上面吃过大苦头。
姜煦纵马赶上去:“别慌,褚颐明已经被看起来了,就算他想做手脚,也没这个机会,你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已是做到极致了。”
傅蓉微:“但愿如此。”
等他们赶到刑部,邱颉拿住钱阿满正五花大绑被仍在厅堂上,那把杀人的刀端端正正的摆在他面前的地上。
衙役拿掉他捂嘴的东西,傅蓉微还未开?始审呢,钱阿满已抖如筛糠,大声招认:“这刀不?是我的,是我家大人给我钱让我买的。”
傅蓉微:“你家大人是谁?”
钱阿满招认了一位太?医院的院使?。
过程顺得令傅蓉微感觉有点不?真实,她?狐疑的目光看向姜煦。
姜煦道:“别太?惊讶,世上不?是每个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我们无人可用,褚颐明也不?见得能笼络住人才,更何?况,真正的聪明人才不?会给他当刽子手呢。”
傅蓉微:“是我想多?了?”
姜煦道:“先理?一遍来龙去脉,顺其自然。”
贪财,怕死,爱权之人,最容易成为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那些人要办拿不?上台面的事,也最喜欢用这种的人,几?两?钱财,几?句恐吓,就能拿捏得死死的。
事后避避风头,等时机合适时,找个理?由?给人头上安一个暴毙的死法,秘密也随着他们一起埋进地底下了,再见不?得天日。
那些踩着血肉登上高位的人,怎会在意蝼蚁的死活。
邱颉拿回了太?医院院使?,裴碧同时拿来了太?医署的记录,姜家的小厮跟着来认人。
傅蓉微听了供词和指认,又看了当天太?医外出看诊的记录,真是这个人在日落后,前去给淑太?妃诊了一回脉。
傅蓉微看着低头跪伏在地上的院使?,嘲讽道:“院使?大人,看你面色红润,倒是不?曾为这件亏心事觉得良心难过。”
院使?不?敢抬头,回道:“刚开?始是有的,但褚阁老?保证此事天衣无缝,事后也无人追究,我便渐渐心安了。”
傅蓉微:“心安?背着人命你也能心安?”
院使?忽然笑了,嗓子里发出嗬嗬的颤声:“一屋子的金银财宝,万两?黄金,开?心都顾不?上,哪里还有余暇心疼别人的死活……天底下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一个人命买卖就能换万贯家财,谁能不?心动?”
姜煦掏出傅蓉微刚赠的马鞭,破空一记,抽在了他的嘴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院使?嘴上裂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横贯到脸颊两?侧,像是开?了道狰狞的口子。
衙役们都被惊得退后几?步。
姜煦一颔首,道:“帮他管管这张嘴,继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