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料不?错,很快就有探子回报,扎营在河水上游的凶牙部和?娜日?泰部损伤更惨烈。
姜煦问张显要针。
张显说?:“两次施针相隔时间不?得少于十二个时辰,你?自己算算这才过去?几个时辰?”
姜煦道:“兴许是最后一次了。”
张显心知拗不?过他,点上烛火,用?药香熏了金针,道:“希望是最后一次了,此战一过,我便动身前往南越,少帅,你?可千万撑住了。”
姜煦压着嗓子嗯了一声。
金针再次没过了穴位,随着纵贯经络的胀痛,姜煦脑袋里又获得了短暂的清明。
娜日?泰公?主病了两天,刚恢复了一些元气,便听闻了部落中人和?战马死伤大半的噩耗,当即急火攻心,呕出了一口血。
琥珀吓坏了,急忙冲上来扶住她:“娘亲。”
娜日?泰公?主擦掉了唇上的血:“好歹毒的心肠……我部使?者送到姜少帅营中的那?封信可有回音?”
属下回禀:“那?位送信的兄弟许久未回,我们刚寻到他的尸身,一行十余人全?部被杀,伤口形状是北狄军中特制的弯刀,想必那?封信并未送到姜少帅的营中,而是被中途截下了。”
娜日?泰公?主牙都快咬碎了:“我不?与他翻脸,是忌惮大敌当前,恐腹背受敌葬送我们北狄多年攒下的基业。他既决定不?死不?休,难不?成我还怕了他……先?撤。”
一个撤字与之前的狠话毫不?相干。
琥珀睁圆了眼睛:“娘亲,我们撤到哪里去??”
娜日?泰公?主道:“野狼谷,先?不?忙着妄动,我们去?找点帮手。”
层峦叠嶂的山,连姜煦都能在此藏住行踪,更何况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北狄人。
姜煦整装待发,马上听前方战报:“娜日?泰公?主最后的行踪出现在野狼谷,随后就不?知去?向?了,少帅,在有关北狄的记载中,娜日?泰部曾是最擅驯狼的部落,他们的部族中有许多代代相传的驯狼高手。凶牙部晚撤一步,已经与山丹王子开战了。”
姜煦一声鹰哨,他的海东青出现了晴空上。
他在一片枯黄的荒草中驻足良久,直到玉狮子不?耐烦的甩了下鬃毛,他终于命人立起了军旗,放出了信号,铁蹄压上了山。
姜长缨的玄鹰营尚在平原处,他的兵马都是重甲,行进的速度慢,但没走一步都在震慑着这片土地。姜长缨抬头看见了天上那?抹留红,斥了一声:“小崽子还是个急性子,一刻都等不?及。”
山下支援的战马才刚点清楚,还没上路呢,姜煦现已经用?不?着了。
山丹王子与凶牙部战得正酣。
姜煦就这么径直杀了上来。
山丹王子也惊了一下。
姜煦的兵马并没有着了他的道,如他所料般的元气大伤,而且按中原人的兵法,即使?他们现在有余力?,也不?是进攻的最佳时机,狡诈奇诡的中原人难道不?都讲究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吗?
玉狮子的马蹄高高扬起,姜煦一枪便挑穿了一个北狄兵的战甲,摔到了山丹王子面前。
他在乱军之中精准的锁定了他的老对手,一双眼睛锐利中似含着雪光,他一字一顿道:“山丹,你?的刀已经锈死了吧。”
山丹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刀,他这把刀确实已很久没饮过镇北军的血了,好像就是从姜煦反守为攻时候起,或许更早一些,在他几年前被姜煦追杀千里,断臂脱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没再身先?士卒过。
姜煦赤&裸裸的嘲讽:“你?也配当个对手?”
温度日?部和?凶牙部的士兵渐渐停止了倒戈相向?,不?约而同地都将武器对准了镇北军。
军旗上的“姜”字迎风猎猎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