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姚眼皮一掀:“是钥匙。”
他说:“南羌皇室灭国前,暗中藏匿了一笔不菲的?财富,以备来?日复国所需。他就?是开门的?钥匙,我们将此物献给了胥柒,以表诚意。但他给了你?。”
傅蓉微:“宝藏在哪里?莫非也是蝮山?”
徐子姚:“是,祖训只说在蝮山,可我们几代人寻了上?百年,都没有找到。”
空有钥匙,没有锁,这东西?留在手里也是废铁一块。还不如献出去,不仅能换来?与胥柒的?合作,还能借助胥柒之?力找到宝藏所在。
算盘打的?不错。
胥柒与南羌达成?盟约后,不约而同都盯上?了蝮山。
他们知道蝮山这块骨头难啃,必须要找把厉害的?刀开路。于是,他们就?找上?了镇北军。
姜煦冷冷道:“你?算盘打错了,镇北军这把刀也是你?们配用的??”
徐子姚惨淡一笑:“但你?还是来?了,少?帅。他们就?在外面,准备与你?殊死一搏,你?再不情愿也得动手了。”
头顶的?铃铛时不时震上?一两声。
姜煦道:“不急,我还有别的?事没理明白呢。”
他回过头:“阮先生,该我们谈谈了,你?们神工阁又是怎么回事?”
阮先生叹了口气:“我们家老阁主于两年前因病身故,但丧事却秘而不发,对外只称病重,休养了一段时间后,人又渐渐精神了,阁中弟子无人起疑,但我出去与阁主见了一面,看出他已经被李代桃僵了。此人用挫骨之?术改换了容貌,伤口虽已恢复,但表情僵硬无比,细看很容易露馅。”
“巧的?是,几个月后,神工阁后山一位隐居的?长?老醉后不慎打翻烛台,失火烧了自?己的?竹楼,葬身于火海中,弟子们拖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姜煦:“那只烧毁的?尸体是真正的?老阁主吧?那么冒牌货就?是隐居多年的?长?老?”
阮先生却有几分拿不定?,不肯断言,似是而非道:“也许吧。”
姜煦想了想,皱眉道:“能把手伸进?神工阁,南羌或是南越都有可能,但是断不应该与萧磐扯上?关系。他本不在这盘局中,是我硬把他拉进?来?的?。”
傅蓉微看向他:“你?是不是应该解释点什么?”
姜煦冲她笑了一下?:“镇北军一路南下?,直取馠都不是难事。”
他刚刚那一笑,傅蓉微竟从中品出了一点伤怀。尽管这话听起来?很嚣张,但姜煦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
傅蓉微:“你?在难过?”
姜煦问道:“你?见过战后的?土地?吗?”
傅蓉微说没有。
姜煦道:“我见过,尸横遍野,百姓离散,滚滚长?河里都是散不去的?血腥味,孩子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马蹄声一响就?像是无常索命,疯的?疯,颠的?颠……一个六岁的?孩子,手脚细的?像竹竿,他跪在我脚下?,求我不要再打了。那都是我曾经守过的?土地?,护过的?百姓,到头来?,我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他们惧怕我,痛恨我。”
嘶哑的?声音听在傅蓉微的?耳朵里,像一根针,直刺进?了她的?脑髓。
有一个声音在质问她:“你?以为你?赢了吗?不,大家都是输家,输的?一败涂地?。”
姜煦上?一世又为何非要给自?己一个必死的?结局?
你?我皆罪人。
泪珠子从傅蓉微的?眼中滚下?来?。
姜煦便知道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