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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做他镜子（第2页）

气氛实在太过沉闷了，空气中弥漫着冰冷而又苦涩的气息，压抑着一种让人不敢插嘴的紧张感。

俩人几乎同时放了碗筷，沈梦寒抽餐纸擦拭了嘴，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吐出满嘴的苦涩，这才出声：“这么大的仇怨，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去死？”

她一张口就让收拾餐桌的俩厨师倒抽了口冷气，屏住了呼吸，自家这位大少爷和这位‘小姑爷’性格都异常奇葩，却都有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

“早晚有一天，但不是现在。”

凌慕渊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随意，要知道他的母亲今天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小时前他刚从医院回来，回来就吩咐厨房准备了晚餐，点的菜全是沈梦寒爱吃的，这份平静下蕴藏的恨意有多强烈，连他自己都无法估量。

“犯下这么大罪孽的我，真的可以活着吗？”沈梦寒自嘲的笑笑，低头眨去了眼底的一丝湿润，讥讽道：“凌慕渊，你是下不去手吗？”

这种仇恨生活她早就厌倦了，从小是父母的，现在是跟他的，就连活着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惩罚，似乎只有死亡才能将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一生还真是悲壮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她到底还要在这种痛苦中挣扎到什么时候呢？

“一辈子……你应该保持现状，后悔活着。”凌慕渊没有回答她说出口的问题，却回答了她心底的哀嚎。

他神色阴沉骇人，薄唇却勾着点漂亮的弧度，像极了嗜血的恶魔，接着说道：“雪儿的死，我也有错，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镜子，什么时候我活腻了，你就解脱了。”

聪慧如沈梦寒听懂了他的意思，他不光恨她，他还恨自己，他不放过她，也不放过自己。

沈梦寒心口猛地一阵抽痛，对座的男人不知道，他恨自己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若不是她演技太好骗了他，他又怎么会逼婚。

她再次猛抽了口烟，试图缓解疼痛，可没多大用途，她抬起头来，静静的与他对望着：“你折磨我，折磨你自己，慕雪也不可能活过来，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沈氏到现在还没

被彻底清盘，显然是凌慕渊故意吊着沈氏一口气，而他留沈氏这口气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折磨她，佳慧为了这一线希望，弄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她今晚来吃了这餐饭，明天估计银行就能贷到款了，不管接下来他如何折磨她，只要公司重新运转起来，家里人就有了生活保障，她就不至于让他觉得太轻易整死不解恨，当然，想要在商业场上与他抗衡，她确实太嫩了点儿。

凌慕渊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像碎了毒，他向身后一伸手，一旁的人立马递了个白色的笔记簿在他手上。

他把笔记簿往她面前一扔，低沉出声：“一字不落的看完，你就能明白有没有意义。”

沈梦寒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颤，盯着面前的笔记簿，差不多有两本新华字典那么厚。

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顿时跃入眼帘。

是……慕雪的字迹。

第一页只有短短的几段话：‘一个男生长得这么好看干嘛？有点过分哦！居然长着长着比我还美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做你同桌的我，享受美貌的同时也在受到伤害啊！想要跟全宇宙最难靠近的你变得亲近起来也太难了，我已经做了你六年的跟屁虫了，到底还需要多长时间啊！’

第二页：‘他就连慌乱的表情都那么美，果然无论男女纯天然的才最好看，可是他的眼睛为什么总是那么的空洞寂寞呢？那副安静的样子真的太让人心疼了，所以我决定了，不管被拒绝多少次，凌慕雪都不会再让沈梦寒孤独了！’

‘今天无意间看见他站在校园角落的树下流泪，他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呢？我好想过去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好想安慰他，可是我没敢那么做，只能躲得远远的，捍卫他的男生尊严，阻止那些经过角落的同学，今天一天总想起那双泪眼，我的心就好刺痛，难道这就是男生的眼泪所具有的威力？不行，以后的以后，凌慕雪都要让沈梦寒笑，总有一天，沈梦寒也能和别人分享感情，从内心深处笑出来，如果我能成为他快乐的动力该多好……’

女孩字字句句都在诉说刻骨的爱恋，只看了三页沈梦寒就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心脏痛到扭曲抽搐。

在她那段兵荒马乱的年少岁月里，只有慕雪看出了她的无助和孤独，因为父母之间的仇恨，她从小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压抑自己的感情从不敢表露出来，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惶恐又痛苦的长大，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无人可以诉说。

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对生活不要抱有太美好的期待，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她会很快放手，不，是从来就没期待过美好的东西会是她的，所以她一直在忽略慕雪的关心，没想到反而害慕雪越陷越深，她唯一执着的一次，就是偷偷喜欢了凌慕渊，就连这她都找了个借口，告诉自己，这是个毒蛇一样的男人，空有好看的皮囊，并不美好，偷偷喜欢一个不美好的人没关系的，不会因为得不到而受伤、失望。

在她痛苦的无法自拔之时，头顶忽然响起男人冷冽入骨的嗓音：“后半生，你就该像坏掉的玩偶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深陷绝望之中，失去活下去的理由，每天重复着这种痛苦，每时每刻都哀求我杀了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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