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巴斯明白,他还有一个机会——尽管那块碎片产生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变故,但是,那滴鲜血还在掌控之中。
暗影骑士们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们为了杀死他倾巢而出,此时此刻,夜之魂号上的防守力量少得可怜。
黑暗使徒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却不是为了计划即将成功,而是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心知肚明,万变之主此时此刻一定正在祂的水晶宫中为了刚刚所发生之事无比愉悦。
但那又如何?
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拦我?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我拿走我想要的东西?
艾瑞巴斯收敛笑意,将失败抛之于脑后,开始全心全意地专注于木偶。
伪物面无表情地迈动脚步越过了他,皮囊中留下的本能开始运作,就算他脚下这艘古老怪异的战舰正在尽全力进行隐藏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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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想要取回他丢失的东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木偶悄无声息地走向了某个方向,或者说,一条被扭曲在了黑暗中的路。在这条路的尽头,那滴鲜血的香味正扑鼻而来。
艾瑞巴斯透过木偶的嗅觉体会到了它,几乎感到一阵恍惚。
他差点就被带回了记忆中的某一日,那一天,他穿着厚厚的僧袍,在被洛珈·奥瑞利安所征服的城市中看着神之子容光焕发地进行演讲。
狂热的人们跟在他身边簇拥着他,甚至以亲吻他走过的路而感到荣耀。艾瑞巴斯站在人群中,闻见了受膏者身上那好似蜂蜜或牛奶般香甜的气息。
现在想来,或许早在那一刻,他便已经隐隐有了觉悟。
可是,看看现在吧,看看那个受他驱使的皮囊。
黑暗使徒慢慢地舒展了一个微笑,模仿他人刻在自己皮肤上的经文历经了一万年的时间也依然光鲜,它们最开始时由颜料涂抹,现在却已经深入骨髓。
一切都变了,只有一件事仍然不变,他仍然将所有事都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就算偶有纰漏,也是应该,哪怕是万变之主也无法实施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自己的小小失败,跟在木偶身后,走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鲜血就在其后静静地等待,万事万物都如此寂静,艾瑞巴斯却深深地吸进了一口带着灰烬气味的冰冷空气。
它们充满了他的三颗肺,直到肺部再也无法膨胀,艾瑞巴斯才将这口悠长的呼吸缓缓吐出。
他微笑起来,摇了摇头,毫不意外地转过身,看见了亚戈·赛维塔里昂。
“你是怎么来的?传送法术?还是我们伟大的腐尸皇帝帮了你的忙?”他问,语气亲昵如正在和老友闲聊家常。
赛维塔没有回答,他只是启动了链锯戟,将它头朝下地插进了脚下的甲板之中。
单分子锯刃和魔化的钢铁互相碰撞,发出了近似尖叫般的锐利声响。火星四溅,将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的很长。
半秒后,这扭曲且怪异的影子举起了双手,取下了一顶头盔,寒冷的气流打着旋从他们身边经过,落入走廊深处那幽深的黑暗内,变得近似野兽的嚎叫。
艾瑞巴斯凝视着那张惨白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真该笑一笑。”他说。“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那个时刻吗?单独和我相处,终于有机会杀了我,一了百了。”
赛维塔扔下他的头盔,将链锯戟缓慢地从地上拔了出来。
他的表情平静却又淡然,对艾瑞巴斯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不是来此复仇,也不是正在面对人类历史上最为臭名昭着的叛徒
就好像,他只是来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或一只不值一提的爬虫。
很明显的激将法,艾瑞巴斯却把它笑纳。
“你变得狂妄了,亚戈。”
黑暗使徒轻柔地举起双手,洛珈·奥瑞利安的皮囊再次回应了那虚幻的狗哨,站到了他身前,举起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