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尔对他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入了岩洞。卡雷利安惊讶于他的毫不迟疑,却没有忘记对他解释,他一面带着卡里尔朝岩洞内里走去,一面低声开口。
「角斗场的守卫们和他们打到地下岩洞去了,那些高大的战士很勇猛,但他们的人现在太少了,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们在帮他们,但我们帮不了太多,这个角斗场属于塔尔科家族,他们有很多亲卫驻扎。。。。。。」
卡里尔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记下了塔尔科家族的名字。
他跟随卡雷利安在岩洞内前进,四米多高的身躯走在其内却并不显得窘迫,卡雷利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有点古怪的悲伤。
「自打安格朗十二岁以后,他们就扩宽了整个地下岩洞。。。。。。你应该谢谢他,卡里尔,否则你可能会磕到头。」
「安格朗?」
「你不认识他吗?」卡雷利安反问。「我以为你会认识他。」
「我来自群星之外,来自一个离你们这里远到几乎遥不可及的地方。。。。。。所以我不太可能认识他。他是谁?」
卡雷利安沉默片刻,用一种极轻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高大,和你一样不像人。」卡雷利安说。「我看见你的时候就明白了,就像我第一眼看见他。你们都和我们不一样,老实讲,卡里尔,我拿枪指着你的时候,我自己其实挺害怕的。」
角斗士故作勇敢地笑了起来,像是在自嘲,又好像是在借着这个机会说真心话。
卡里尔止住脚步,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测浮现,他本该认为卡雷利安是在说谎,但后者此刻心中那些细微的情绪并没能逃过他的感知。
于是,卡里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有多高?」
「比你矮上一点。。。。。。」
「他现在在哪里?」
卡雷利安也止住脚步,在黑暗中回过了头,朝着卡里尔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
「在战斗。」他说。「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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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战士第一战团第二连的拉西福·帕尔帕斯感到一阵呕吐的冲动,他低下头,却呕出一阵内脏的碎块,鲜血的气味在口腔内弥漫。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显得平静了。
转过头,他看见他们的药剂师弗里茨正在为一个女人包扎,她的腹部在渗血,脖子正在不正常的抽动。
拉西福看得出来她正在饱受直面爆炸的后遗症,但是,说实话,这个角斗士能够活下来就已经算得上是好运了。比起她,他们的很多兄弟都没有这幅好运。
想到这里,拉西福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个名字,这些名字所指代的脸则随之一同而来。
他忍不住缓慢地握紧了右手,金属碰撞,嘎吱作响。但是,拉西福知道这于事无补。
那爆炸来的太突然,太无迹可寻。这角斗场的守卫们显然知道内情,他们明明被打的节节败退,却在那爆炸产生之后兴奋地吼叫着发起了冲锋。
还有那些用银色触须当做武器的改造士兵。。。。。。
拉西福抿了抿嘴,在他身侧,小队的坦帕弗斯军士则还在孜孜不倦地继续进行他当前的事业——在通讯频道内呼唤起他们的长官,并试图汇报当前情况。
「这里是坦帕弗斯军士,重复,这里是坦帕弗斯军士,我们在角斗场内遭到了不明身份的当地灵能者的袭击,有七名兄弟不见踪影。我们还剩下三人,我们正在角斗场的地下岩洞内和他们继续战斗,我们需要支援。」
频道内无人应答,角斗士们握着他们的武器——长矛、短剑、长剑与斧头——看着坦帕弗斯军士不停地发出这种声音,有几个人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同情,似乎是认为他疯了。
拉西福知道他没有,但他觉得军士应该快了。毕竟,他们的通讯能力已经在那阵爆炸之中被彻底摧毁了。这点毋庸证明,他们的长官不可能在听见他们的请求后不予答复。
再者,军士执拗地认为那是灵能爆炸。。。。。。这点根本没有道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是灵能者造成的袭击。
叹了口气,拉西福伸出手,想劝军士别再做这徒劳的无用功了。他们现在必须靠自己带着这群平民离开这个地下岩洞,极限战士的荣誉不容有失。
但是,他才刚刚将手伸出,便听见了一阵非人般的咆哮——自岩石的深处传来,带着无可匹敌的狂怒,形似一种野兽的怒吼。
拉西福立刻警惕了起来,他握住自己的链锯剑,虽然没有立刻启动,但已经做好了面对来袭野兽的准备。
转过头,他看向那群角斗士,想通过他们的反应得到些什么,但他们却十分平静。而那个原先在药剂师旁边抽搐不已的女人,此刻却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张开嘴,缓缓地吐出了三个音节。拉西福皱起眉,用高哥特语复述了一遍:「安-格-朗?」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每个音节听上去都像是在咆哮。军士则停下呼叫,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
「准备战斗。」他简短地命令。「在我们全都死去以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这群平民,他们为我们指引了躲避火势与围剿的道路,因此我们必须保护他们。」
「明白。」拉西福低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