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赛维塔终于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种明显的嘲笑。
一股从耻辱转化而来的恼怒开始在他的神经之上跳舞,沉重地蹦跳,将他那粗重的神经不断地向下压弯,直到触及了某个临界点。
“不,我不要闭嘴。”温顺的预备役突然开口。“就算你让我明天加练,我也要一直不停地开口说话。”
“然后呢?”
然后你就会被我气死。赛维塔想。但他说出口的却是另一句话:“然后,你就让我加练更多。”
“是的。”里希特问。“所以你为什么还要不停地开口说话?”
因为我想气死你。
“因为这是我的习惯。”赛维塔说。“我就是得不停地说话,尊敬的剑术老师,如果您不能忍受我的话,我希望您将这份工作转交给其他人。”
“你很期待其他人来教你吗?”
“不,我只是认为您或许不太能够忍受我。”赛维塔露齿一笑,保持着完美无缺的礼仪与态度,他的声音听上去甚至都毫无破绽。
“那你就错了,新兵。”里希特纳尔悠闲地抱起双手。
“一开始,我对于教授你剑术这件事的确比较抵触。但现在就不同了,你在剑术上很有天赋,亚戈·赛维塔里昂。而我非常喜欢和那些拥有天赋的人一同进步。”
“您不会觉得您能从我身上学到点什么吧?”
“噢,其实,我还真的学到了点东西。”里希特微微一笑。“比如在战斗中绝对不要像你这么蠢这件事。”
“学生的问题或许是出在老师身上。”赛维塔压抑住怒气,回敬了一句。
“的确如此,除非那个学生一开始就有大问题。”里希特瞥了他一眼,那张苍白且一贯冷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较为难以捉摸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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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起赛维塔的眼睛,一眨不眨,预备役挺起胸膛和他对视,眼睛生疼,但仍然拒绝眨眼。
一分二十秒后,里希特再次开口:“你最近晚上经常做噩梦,是不是,预备役?”
“。是。”赛维塔低声回答,并终于眨了眨眼。
“什么样的梦?”
“血。”男孩简略地回答。“死人,尸体,还有他们的尖叫。”
“仅此而已吗?”剑术教官摇摇头。“这样就把你吓到了?你可是个诺斯特拉莫人。”
但他们都是我认识的人。
赛维塔低下头:“抱歉。”
“没必要道歉,预备役,现在把剑捡起来。”
赛维塔依言照做了,他再一次触碰到了被皮革所包裹的剑柄,再一次感触到了剑本身沉重却令人安心的重量。里希特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命令道:“现在握紧。”
预备役握紧右手,手指缠绕在皮革之上,剑刃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