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我能不能赢”赛维塔低沉地笑着,突然松开了右手。
反冲力和阿拉斯托尔自己的力量叠加在一起,让链锯戟突兀地脱手而出,飞在了半空中。鸦卫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尽管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却为时已晚。因为赛维塔已经扑了上来。
他用膝盖抵住鸦卫的上颚,用大腿压迫他的脖颈。右手五指握拢,脊背高高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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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鸦卫发出了一声闷哼,含混不清,听上去简直像是在咳嗽。他的双手在空气中舞动了起来,右手一把抓住了赛维塔那受伤的左手,五指开始旋转它,让它几乎彻底断裂了。
如果不是肌肉之间还保持着链接,恐怕这只手臂现在就已经离开赛维塔的身体了。如此剧痛,如此恐怖,赛维塔的脸上却一片漠然。
他看着染血的鸦卫,再度往下砸了两拳。
先前的第一拳,他打碎了阿拉斯托尔·罗夏的左颧骨和眼窝。现在的第二拳,他打烂了他的鼻子和几颗牙齿,第三拳,也是最后一拳,他让鸦卫陷入了深沉且无痛的昏迷之中。
那只右手终于一点点地松开了赛维塔的左手,无力地倒在了沙坑之上。
赛维塔面无表情,缓慢地仰起头,想看看高台的模样。可惜,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血糊住了双眼,让他的视力出了点小小的问题。他吸了吸鼻子,挪开膝盖从对手身上站了起来。
黑发凌乱地四散,鲜血不断从身上滴落,作为一个胜利者,他看上去却不比败者好上多少。
四周传来了欢呼喝彩声,不仅仅只是夜刃们在欢呼,鸦卫们也在。他们中有人敌视他,但也有人为他和阿拉斯托尔·罗夏献上的这场精彩战斗而鼓起了掌。
赛维塔没管他们,只是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沙坑。所有人在他眼中几乎都变成了模糊的光点,他看不见什么太清晰的东西。听觉倒是没什么问题,奈何他现在更想要安静。
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赛维塔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待战室。一早就准备好的仆役与药剂师们立刻一拥而上,把他摁在了地上。
范克里夫询问着药剂师他的身体情况,西亚尼大笑着赞赏,副官莫莱茨则保持了沉默,在一旁不断地给药剂师们递着工具。
第一预备役以一种淡漠的抽离视角观察着这一切,并一点点地仰起了头。他看见室内淡白色的灯光,以及一个逐渐涌起的巨大阴影。
“他怎么样?”赛维塔轻轻地问。他突然的发问让房间内安静了一瞬间,而那个突然到来的人却抬起手,示意他们继续,不必在意他。
“阿拉斯托尔·罗夏正在接受治疗,他会没事的。”卡里尔答道。“你做得有些过火了,赛。”
“我知道,我想为此道歉。”赛维塔撇撇嘴。“但我说不出口。”
卡里尔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凝视。赛维塔却在这目光中感到了一阵不自在,他叹了口气:“好吧,我的行为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教官?”
“还需观察至少,有许多鸦卫也为你鼓了掌,不是吗?”
“我宁愿他们不为我鼓掌。”
卡里尔轻笑起来,转身走出了待战室,没有再让黑暗包裹他:“好好休息吧,赛。我会让人为你留一部分沙鳗肉干的,记得嚼碎了再吃,别学第六连的凯格。”
赛维塔目送着他离去,行使暴力的冲动逐渐被一种沉思的平静所代替了。
“我为亚戈·赛维塔里昂的行为向你道歉,兄弟。”高台之上,康拉德·科兹如是说道。
原体的声音介于耳语和寂静之间,眼神中传递出了明显的歉意。若是换个人在这里,他们不会接受,甚至可能会因为科兹的行为而对他怒斥。
但科尔乌斯·科拉克斯不同,第十九军团的基因原体平静地点了点头,收下了这份歉意——他是个正常人,非常正常,所以他不会将这份道歉视作某种对自己子嗣的侮辱。
当然他正常,其他人则未必。
“康拉德大人,您没必要为这种事致歉。”那人瓮声瓮气地说。“阿拉斯托尔·罗夏和所有被选中的暗鸦守卫都明白他们将在沙坑中经历什么,哪怕死在其中,也只是庆典的一环。他们早已做好准备。”
夜之主的眉头开始越皱越紧,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并认出了他是谁——阿尔卡斯·法尔,科拉克斯回归军团以前的军团长,暗影之主。
他又快速地瞟了一眼他的兄弟,后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在眼底隐隐有些无奈。
“准备?”于是科兹继续开口。“你是指面对死亡并下死手的准备吗?”
“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