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二嫂眉开眼笑的,简直笑成了一朵花,自从芳青出生他们********扑在女儿身上,给的都是他们能给的最好的,她自己都有七八年没做一件新衣裳了,一听贵妃许给她阳明城的面料,那都是沾着城里气的,她听着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柴二嫂这算是真正应下了,“你放心,就我这张嘴肯定把十里八村的风都给你吹遍了,咱大撒网捞上来几条鱼是几条。”
说完,乐颠颠地就走了,比进屋来时更是脚下带风,步履轻盈,眼瞅着都要飘起来似的。
其实要真是两个嫂子比,贵妃当然更看重柴大嫂,可柴大嫂为人仗义是仗义,就是沉默寡言,嘴巴跟不上趟,不像柴二嫂性子刻薄,但能说爱笑,和村里那些个妇人最能打成一片,抱团东家长西家短,没她们那嘴说不到的地方。
收购皮毛是当务之急,可贵妃也不能每个村子里都走一遍,挨家挨户地举着牌子跟人收购,她就需要一张柴二嫂那样的碎嘴子,把风给她吹出去,猎户有想要卖皮毛的,自己送上门来便是最省时省力的好办法。
皮毛市场基本上的收购价她摸的七七八八,中间利润她也有个大晃的预估,她只要比旁家的收购价高上个三四文,不愁拢不住人。
她的发家致富大业何愁不成?!
而现在最关键的环节就是舆论效应,而柴二嫂便是舆论最强制造者,相信她没错的!把柴二嫂抓手里,就是抓住了整个舆论的最中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缺点,每个人也都有她独特的作用。哪怕是奸臣权奴用对了地方,也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这是贵妃跟在老皇帝身边近十年所学到的用人准则。
(未完待续。)
182 各种不差钱
柴二嫂从西屋一出来,平时里农闲时一天天不着家出去各种玩耍的柴二哥就从自家屋里蹿出来,急急忙忙地问:“咋样?答应了吗?”
柴二嫂顶看不惯他目光短浅的样子,白了自家男人一眼:“我就说吧,人家不会同意的——”
“她说不行?”柴二哥急了,“你有没有好好跟人说?我是自家人信得过,好歹还是个成手,怎么就不行了?”他绝对是难以理解,他这匹千里马怎么就遇不上个开眼的伯乐?
“人家没直接给你拒了,你还不知道阿美那人,凡事只说三分话,到嘴边人家还留着七分呢。”柴二嫂自认是看透了顾洵美那点儿小聪明,压低了声音道:“她直接就推爹娘身上了,说爹娘同意人家就同意——你觉得爹娘能不让你在家种地,去城里?我们娘俩吃啥喝啥?跟你去了又住哪儿?阿美养着咱一家子?指不定今天开门明天就关了,你也真敢。”
“人家阿美说了,让你安心在家给她剥皮,手艺熟了还给你涨钱呢。”柴二嫂说着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他一把,“你坐家里就收钱,爹娘也没话说,支持他四儿子四儿媳嘛,不遗余力的!别总想那些不着调的,阿美这么说你听不出来人家那意思,就是不希望你跟去城里?”
“那是和县令家公子合开的,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内幕,就挤破脑袋想往里面钻?她能啥生意都让咱深摊哪?”
柴二哥一听就眉毛倒竖,“你那嘴可别乱说话,什么内幕?!你不就是——你个娘们家家的!”
他警醒地往西屋看了一眼,见窗子大敞四开,倒是没贵妃的影子,只是这样在一个院里说人家不清不白的坏话,他心里还是做贼心虚。
“你还不赶个娘们家家的!”柴二嫂切了一声,甩手就往外走,“我不管你,你就等爹娘的话吧。剥皮的事儿你不爱干,我干!不就是剥个皮吗,我也能干,还偏指你啊?”
赚到的钱还是她的,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柴二嫂如果说刚才对着贵妃还只是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一对上自家这不争气,只知道钻牛角尖的女干懒馋滑君,她这主意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平时她还杀个鸡宰个鸭的,她自来也不怕那些个手上沾血的活儿。
尤其有贵妃在那儿摆着——贵妃是向来手不沾血,全靠拥有着三岁小身体的便宜儿子动手,可柴二嫂不知道,她就拿贵妃做标靶,就不信贵妃一个娇滴滴的矫情小媳妇能做到的事儿,她一个大老娘们倒做不来!
柴二嫂打定了主意,越发觉得贵妃搞皮毛生意这事儿的成败,攸关她自己的切身利益。
阿美收的多,发下来给他们剥皮的数儿肯定就更多,那他们赚的钱也就更多,想到这里柴二嫂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元气满满,仿佛眼前已经摊开了一屋子的铜板子等她拿。
于是,柴二嫂充分地发挥了她嘴皮子强大的说三道四能力,把贵妃交待下来的这阵风给吹大吹足,几乎是一天的时间整个桂花村的人就都知道老柴家的四儿媳现在不只自己打猎了去卖,还收购旁人猎下来的。
碍于贵妃在那帮子长舌妇口中名声不大清白,柴二嫂为了自己的利益昧着良心地给她洗白,好顿夸贵妃,人长的漂亮,还孝顺公婆,和自家相公蜜里调油,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感情好着呢,最最紧要的就是不差钱,人家收购猎物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绝对对的不差钱——
最重要的就是最后一句话,柴二嫂那可是浓墨重彩大书特书了贵妃花钱如流水般的光辉事迹,主打的品牌就是不差钱!把那些猎户的心给安了。
最后她还生怕这风吹的范围小,隔天下来开始各种亲戚,把十里八村她娘家几个兄弟姐妹家都走遍了,一传十十传百,辐射范围之广,连贵妃也是初时没有预估得到的。
搞得贵妃现在一出柴家大院,听到村里人的话就是——‘人家有钱了啊’,‘人家买卖做大了啊’,各种‘人家’,各种不差钱。
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有人顶雨扛来了一大筐的野兔子山狐狸找上门来。
“给多少钱?”
来人长的五大三粗,一脸落腮胡子,披着厚重的蓑衣,看上去很像是一头大黑熊,声音也粗犷的厉害,拿最低音量说话都能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