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陈启楷宿舍的房门被准时敲响,门打开,外边站着的正是王仲明。
“您好,很准时呀。”陈启楷很礼貌的打着招呼——虽然经常在棋院里碰面,但两个人之前并没有说过话,此时见面,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呵,同住在一层楼里,想迟到也不容易。”王仲明笑笑答道——从楼道这头走到那头,半分钟的时间足够了,何况两人的宿舍离的又不是楼道的两端。
“呵,倒也是呀。请进。”气氛轻松了许多,陈启楷请王仲明进到屋内,屋里之前已经布置好了,两张桌之间摆着矮凳,凳上摆着棋具,旁边的桌上放着矿泉水,雪碧和纸杯,此外还有一个人在屋里,正是陈启楷的同屋室友黄士铭。
“王老师,您来了,我是黄士铭,启楷的队友。”黄士铭忙做自我介绍。
“你好。”王仲明点头回应道。
“呵,不知道您喜欢喝什么,只准备了矿泉水和雪碧,如果想喝别的,我这就去买。”黄士铭热情的问道。
“不用了,矿泉水就很好了。”王仲明气道。
寒暄话说的差不多了,屋内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呵,好,人到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俩位开始交流手谈,我出去找地方玩儿去了,有什么事儿,打我手机。“黄士铭从自已的床上拿出手机晃了晃说道,又顺手从桌上拿着一张a4的打印纸。“等会儿我把这个贴在门外,你们不用担心有人打扰搅。”a4纸上是手写的几个大字“屋主外出。请勿打扰”。
“呵呵,你还真有创意。”看到这八个字,王仲明不由得忍俊不禁——屋主既然外出不在,又怎么会有被打扰的问题?能够将这样的两句短语连在一起,岂止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
“呵呵,谢谢夸奖,我也是这么觉得。好。你们俩下棋,我出去了。”黄士铭却是没听出王仲明话里的意,笑呵呵的全盘接受,走出宿舍,门关上后一阵忙弄,大概是把‘告示’贴好后这才离开,不知道到哪里消磨时间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王老师,请。”伸手示意,陈启楷请对方就座。
王仲明在黄士铭的床上坐下——棋院宿舍的床都是统一标准,统一采购,坐起来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感觉。
“嗯这盘棋没什么特别的意,就是总听国清。家齐他们说王老师您棋艺高强,想和您学习一盘,希望您不要气,该怎么下就怎么下。”陈启楷笨拙的为自已的行为做着解释。
“呵,不用气。手谈交流,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解释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你的意我明白,不用说了,咱们开始。”王仲明笑笑答道——解释就是掩饰,下棋就下棋好了,动机有那么重要吗?
“呵,那好,那王老师,我也就不气了。”对方不需要自已的解释,陈启楷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是私下里的非正式交流,他仍然是礼貌xìng的欠身致意,然后主动把盛着白子的棋笥拿到自已这边——尽管由于大贴目规则,对局中执黑所得到的好处远没有不贴目时代的大,但在许多数人的潜意识中,还是把执白一方视为上手,陈启楷主动把黑子拿过来倒不是为了先手行棋之利,更多是出于礼貌上的考虑,想表示对对方的尊敬。
随主便,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对方主动选择了黑棋,王仲明也不作推辞,点头致意后,两个人开始调息凝神,进入到比赛状态。
半分钟后,陈启楷感觉呼吸和心跳都已平稳,他拈起一枚黑子,啪的一声,轻轻落在棋盘的右上角星位。
停了十秒钟,王仲明落子于左下角星位——虽然这只是私下里的个人交流,并不象正式比赛那样有时间限制,但高手行棋仍然会有意识地调整自已的行棋节奏。
黑棋走右下星位,白棋占左上小目,双方走成黑棋二连星对白棋星小目的常见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