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桑菓难以置信:“你让他退学那个建议?”
“可能是吧,”虞笙绞尽脑汁道:“就是,叛逆期的中二少年,可能他需要别人对他中二思维的肯定。”
一直两天,虞笙都没见那个转校生来上课,可能真听从她的建议,退学了?
下午上课前,虞笙闷闷的坐在课桌前,桌上是随便翻的历史书,她心不在焉的在庄子的胡子上画了个难看的蝴蝶结。
她一脑补出转校生因为她一句话辍学鬼混,到处跟人干架,然后在监狱里唱铁窗泪的悲惨血泪史,心情就无法释然,笔尖也不听使唤的在纸上一划,刺啦一声,庄子裂开了。
桑菓看着她抽了口凉气:“少女,美少女,庄先生是怎么招惹你了?”
虞笙悲切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救就算了,还给人送了三尺白绫。”
“啊?”桑菓瞪大眼,没听懂:“这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虞笙正多愁善感中,蒋星遥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本就姣好的面容因为跑了三层楼泛着微红,她气喘吁吁的把双手拎的六个大纸袋放在第一排课桌上,一起来的还有个男生,手里拎着八个袋子。
虞笙愣了,这不是唱铁窗泪的那个谁段昭!?
“太好了,”虞笙握住笔,呢喃:“他没有收我的三尺白绫。”
桑菓:“?”
段昭放下袋子,又出去了,约莫两分钟,人又拎了八个袋子上来,如此反复,他第三次回来时,讲台和第一排同学的课桌上,已经堆满纸袋。
是那种牛皮纸,印着白发女王的袋子。
“都在这了。”段昭放完,走到窗台前,懒洋洋的一撑,人坐上去,一双长腿耷在地上。
“谢谢。”蒋星遥愉快的跑上讲台,清了清喉咙。
她是学芭蕾的,往那一站,就像骄傲的小天鹅,长得也漂亮。班里本来闹腾着,看见这么一出,瞬间安静了,有个男生在底下吹了声口哨,顿时又轰出一阵笑声。
虞笙虽然是看着蒋星遥,但余光都在段昭身上,这位没有再向她投来寻仇的目光。
“大家安静一下!”蒋星遥拍桌子,吸引全体目光:“咱们洵阳开了第一家星巴克,为了庆祝,今天我请大家喝!咖!啡!”
蒋星遥话音一落,班里同学兴致勃勃的往上冲,讲台前顿时塞满人。
虞笙不喜欢抢,从书包里翻出一卷“朕已阅”透明胶带,贴在庄子裂开的脸上。
蒋星遥一手拿着一杯咖啡,举过头顶,挤出人群,顺着虞笙这列的过道往后走,听动静是在陈屹然位子上停了。
“你喝拿铁还是卡布?”蒋星遥问他。
“我从不喝咖啡。”陈屹然冷漠回答。
白天鹅生气了,随手一杯戳在他桌上:“你爱喝不喝,反正我给你了!”
讲台前的人散开,蒋星遥又朝窗台那边喊:“段昭,二姐让你坐这。”她指虞笙和陈屹然之间那个空位子。
虞笙忍不住又朝那个方向看,段昭已经喝完咖啡,随手一丢,直接扔进门口的垃圾箱里,扔完,懒洋洋的朝她走。
他没穿校服,t恤外面是件轻薄的卫衣,经过虞笙座位时,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成心,敞开的卫衣把她桌上的课本刮到了地上。
两人同时低头捡,虞笙不及他手快。
“虞、笙。”段昭一字一顿,念她课本上的名字。
“是我。”虞笙从他手里拿走课本:“谢谢。”
“不谢。”他弯着眼看她,回位子上坐下。
桑菓刚拿了两杯咖啡回来,一杯给虞笙:“卡布奇诺,你尝尝,比果粒橙好喝多了。”
果粒橙?
虞笙忽然想到一件事,从兜里翻出五块零钱,扭头放在段昭的课桌上:“那天的饮料钱。”
段昭没拿,那双瞳仁如染了墨色一般的盯着她:“只欠我五块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