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有人跟着你,会对你不好。”虞笙如实道,她心很慌,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你报案了?警察怎么说?”
“正在调查了,”段昭把报案的事大致对她说了一遍,说到杨苒时,他稍顿:“还有些事,回家后,我慢慢跟你说。”
虞笙答应,脚上的磕的疼也好多了,拿包要走,不经意看见他食指裹着的纱布,有点渗血,也不太干净,这明显就是没换药:“你不是说你去医院了。”
“现在去,”段昭接过她的包:“正好,跟你去看看周文良,我听他侄子那个语气,可能情况不太好。”
医院停车场在急诊楼后面的空地,傍晚这个时间,停泊车辆不多,想着应该不会久留,段昭靠出口找了个车位,停完后,他回头,粗略扫了一眼,没觉得哪辆车有问题,和虞笙一起向住院楼走。
一辆急救车从他们面前经过,停下后两个医生下来,准备卸担架。
急救车黑漆漆的车窗倒影着一辆白车,正在缓慢倒车入库。
段昭拉着虞笙的手,正想绕过急救车时,目光一顿,紧盯那辆白车的倒影,深深蹙眉。
而这时,已经调正车尾的白车,像是发现他的注视,嗖的一声,突然前行开走。
段昭随着车的驶离,视线瓢远,像是那辆熟悉的车,可又是路面上极常见的车型。
“怎么了?”虞笙察觉他的异常。
段昭眼睫颤动,未动声色的收回思绪:“没什么。”
虞笙并未深究,两人走到后面的住院楼,乘电梯到12楼的神经外科病房。
敲门进去时,周文良侄子坐在床边的陪护椅上,正低头玩手机,看见她来,男人起身将手机揣回兜里:“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刚下班。”虞笙说的时候,看了看病床上的周文良。
他闭着眼,听见声音,眼皮动了动,无力的撑开。
眼珠苍白而混沌。
“行,那你跟他说吧,”男人插兜对周文良说:“你不就是想见她吗,人给你叫来了,见吧。”
周文良没有反应,男人未留,走出病房。
“你慢慢聊,我就在病房外,”段昭也出去:“有事及时叫我。”
门关上。
病房里又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单调的滴滴声。
虞笙走近周文良,他垂在病床上的手微抬,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过去,犹豫的握了握他的手指。
很轻。
但周文良仿佛受到鼓舞,干枯的手突然紧紧攥住她,整个人也艰难的撑起一丝力气,盯着她,眼角有泪。
“我可以多陪你一会儿,你,”虞笙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余光看到桌上的水杯:“你想喝水吗。”
周文良摇头,嘴唇微张,显得很急。
“你需要什么?”虞笙凭猜测问道。
周文良仍旧摇头,嘴巴一张一合,眼神也变得畏怯。
“你有话要对我说?”虞笙看到他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凑近。
粗重的呼吸烘着她的耳朵,却依旧什么也听不到。
气管切开的病人,根本无法说话。
虞笙只能,尽可能安慰着他的情绪,对于他的完全听不懂的气息,给予回应。
病房外。
段昭给周文良侄子让烟:“我要下趟楼,大概十分钟回来,你让虞笙就待在病房里等我,别出来,别乱跑。”
“行,”男人借着他火点上:“你这烟不错。”
段昭把整盒烟给他,转身大步离开。
到停车场时,天色逐渐变暗,距离老远,他看见有个黑衣黑帽的人,弯着腰,在他车的后轮胎旁边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