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腾明显然是没估计好她的体重,刚上背的时候,差点被冉宁压得脸往泥土里砸。
费了挺大劲,余腾明才把冉宁稳稳地背在了背上,颤颤巍巍地下山。
余腾明没怎么走过山路,刚下过雨,下山路滑,他走得小心翼翼,依旧摔了几次,一双白色的球鞋沾满了黄泥。周围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草堆时不时传来有动物经过的动静,余腾明害怕得脸都绷紧了。
冉宁尽量不发出声音,这个时候当个不吵闹的小孩是最正确的,她可不想被余腾明抛下,拖着疼痛的膝盖自己走回去。
幸运的是,余腾明没有任何要扔下她的意思,不幸的是余腾明背着冉宁走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回去的路。
在第三次绕回到原地后,冉宁听到了余腾明啜泣的声音。
他的哭泣不是堂哥那种为了争夺什么东西,故意的哭。
他很伤心。
冉宁拍拍他的头,示意余腾明放自己下来。
余腾明慌忙抽抽鼻子:干嘛!我没哭,我就是,找不到路,呜,你们这儿怎么这么恐怖,呜呜,我要回家呜呜你,别摸我,不准看!敢笑话我,我就丟下你。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努力地把冉宁往自己后背上托。
我不笑你。冉宁像哄小宝宝一样对他道,明哥,明哥,听我说,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回去。
余腾明吸鼻子: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冉宁毫无愧疚之心,轻描淡写道:哦,我也是才想起来。
余腾明慌得厉害,没太追究,只道:那你快说。
冉宁想也不想,指了一个方向,余腾明听话地走过去,冉宁指挥他:下了这个小坡,往右走,慢一点,对,再往右
等两人终于走到山下,余腾明仍在抽鼻子。
怎么这么能哭,冉宁有些头疼。
走到了村口,余腾明把冉宁放下来,按着她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毫不客气地扯着冉宁后背的衣服布料擦脸擦鼻涕。
冉宁哇地一声就开始装哭。
余腾明连忙道:喊什么,回去给你洗,不准喊!
冉宁捂着脸不看他。
余腾明完全不会哄人,敷衍地讲了几句,又催冉宁快点趴背上。
冉宁一边假哭一边想:笨,擦干净了又怎么样,眼睛这么肿,谁都知道你哭过啦。
冉宁还记得,余腾明的核桃眼直到他第二天离开,还没消肿呢。
这事成了冉宁的一个心结。
她一直想知道,余腾明那双核桃眼,到底是用了多久时间才消的。
现在她知道了需要三天。
她足足等到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下午,余腾明才脱下那副在她看来毫无掩饰作用的平光眼镜。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冉宁满意地离开了。
她未同余腾明说一声再见,同余父余母告别后,坐上了假期归家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