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鼎含笑说道:“昨日听闻公爷府上四房的七姑娘回京拜见祖父母,想必就是姑娘了。听闻七姑娘天生神力,不过五岁幼龄就独自打退了东魏一队人马,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呐。”
“所以,你是来看稀奇的?”骆乔绷着婴儿肥的小脸,清脆的嗓音压低,神色不善。
从记事开始,来看她稀奇的人就络绎不绝,她还在席使君跟前表演过单手扛小鼎甩着玩儿,席使君当场作了一篇《扛鼎赋》,阿娘说给她听,是席使君夸她聪明勇武巾帼不让须眉,这可把她得意坏了,昂着下巴叉着腰,就差飞上天与日肩并肩。
后来教她读书的谌夫子偷偷告诉她,那《扛鼎赋》只有开头几句是在夸她,后面几大段都是借她在引申席使君自己的志向和气魄,并不值得她与日肩并肩。
咳咳,扯远了。
八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比较明显的自我性了,骆乔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被人围观无所谓,甚至对此是感到极度厌恶的。
她就是平平无奇铁牛大王,比同龄人稍微高一点,比大多数人可爱一点,比所有人力气大一……大太多,并没有多特别。
所以,有什么好看的!!!
骆乔的神色愈发危险,大有一言不合就一拳把人从建康京打飞到长安京的架势,张九鼎见状赶忙道:“在下佩服姑娘小小年纪临危不惧。七姑娘想必不知道吧,陛下都夸赞过你的神勇。”
嗯?
是吗?
她的神勇已经上达天听了吗?
那她又可以与日肩并肩了吗?
“咳咳,陛下是怎么夸赞我的,你说来听听。”骆乔终于收起竹竿。
张九鼎只是听成国公说了一句此事,对骆广之来说,庶子的女儿并不值得他多费心,又怎么会详细跟门客描述。
可这难不倒张九鼎,一个总角孩童别人会怎么夸,小孩子喜欢听什么样的夸赞,不过就那么几句话而已。
骆乔听完所谓的陛下夸赞,还是绷着婴儿肥小脸,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张九鼎诧异,这小孩儿反应不对啊,怎么没有一点儿高兴?
“不走是想叫我打你走吗?”骆乔竹竿一指,威风凛凛,“在女眷住的院子前探头探脑,图谋不轨,是想叫我打死你?”
骆乔一个箭步上去,两手抓着竹竿往前一送,张九鼎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哼!”
骆乔收了竹竿单手用力一跺,竹竿入地两尺深。
“姑娘威武。”
“姑娘霸气。”
俩丫鬟啪啪啪为骆乔鼓掌。
骆乔道:“含光,宵练,以后那人要是敢靠近,就给我打出十丈远。”
俩丫鬟点头。
骆乔很严肃地教比自己还大一两岁的丫鬟:“你们要记得,以后遇到这种花言巧语、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男人,一定要远离,他不是想骗你的钱就是想骗你的色。”
“姑娘在浑说什么呢?”墨琴带着仆妇提了洗漱用品路过,听到骆乔小小一个人儿说大人话不由失笑,“让娘子听见,定又要训你的。”
“琴姨。刚才祖父的门客在外头呢,被我赶跑了。”骆乔很自豪,“他看我年纪小,就糊弄我。陛下怎么夸的我,岂是他一介公府门客能知道的。此人如此花言巧语,定然图谋不轨。”
墨琴嘴角的笑意微微敛去一些,对成国公府的做派更加一肚子怒火。
还高门士族呢,这么不讲究的高门士族,放眼四国……当然也不是成国公府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