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又是一口烟雾吐出,漆黑的牙齿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刚开口,嘴里的味儿直冲何德美的鼻间,她忍着撇开头颅的冲动,仍在赔笑。
“哼,我早和你说过,白天开不要晚上开,晚上开那么吵,当然被举报的。钱是赚不完的,你那么贪心不成,总有一天会惹祸。这里一天就能赚个3、40来块,已经顶得上底层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经理现在就被请进局子里去了,饭店今天接到传票,直接来电告诉我,准备接受审查阶段了。
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是一个女人的面上,该进去局子的人,是你,何德美。”
何德美心里一阵紧张,她虽然爱钱,想赚钱。但是违法的事,她可是不敢做的,更别说让她进局子去。
“这、这我不是看生意挺好的,想着晚上更热闹些,最近年轻人流行贴面舞,很多厂里的妹子下班了才过来,我想着这需求挺大的,我们不赚自然有别人去赚。”
“所以我才说你贪心,你隔个几天再晚上开业不成么?你何德美虽然能力强,但是你拧得过部门人员?”
龙一智叼着一根烟,往后一躺,双手瘫在真皮椅背上,就那样斜视着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心慌,“这,龙爷,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吗?还好有你把关的。这事,怎么解决了?”
说完何德美赔笑地拍了拍他大腿,男人眯眸狠狠吸了一口烟,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嘴里冒了出来,“那边的意思是拿捏不准营业性质,加上开歌舞厅的趋势是大势所趋,一时半会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只是,文件没下来之前,你这是绝对不能再开了。”
何德美心里觉得颇为惋惜,敢为人先,才有大钱赚。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就得沉下心来,看看政策的变化。看来这个龙爷也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就是为了显得他的能耐?
“龙爷,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进去调查的人,就是我了。要不,我请您去一趟发廊?那新来的绿香靓妹按摩技术一流。”
龙一智听着她这么讲,一双小如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着,伸出手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没有挪走的意思。
“不知道,你,按摩技术怎么样?”
何德美随即自我调笑了,“哎哟,龙爷,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这双手,那可是不够劲也不够辣的。哪够她们来得有味道?”
龙一智意味深长的一笑,摩擦了几下她的大腿后,拿开了手,伸手将嘴里的小烟蒂拿了出来,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了。
“那改日吧,等你方便了。”
何德美看着他满脸痘坑的脸,佯装不明的笑笑,却也没明言断了他的念头。
毕竟,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得多靠男人。
女人在外能做强做大,她就不信是没靠美色做起来的。
古有云,都有美人计好使的。有捷径走,为什么就偏要走难路不是?
她心里冷哼一身,男人也不过如此,谁利用谁现在还说不准。
发黄的墙面下,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人。
不知是否因为在发黄的墙面衬托下,显得王娟梅的脸色显得有些发灰,那日回来以后,昏昏睡睡了好几日。
一开始常永丰都吓坏了,王卓立将他姐送了回来后,什么都没说,连姐夫都没喊,人就急匆匆走了。
还是有上门来的隔壁村的人,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他们零零碎碎的描述里,他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气得他提着镰刀就往王卓立门院走去,别说是那只咬伤了王娟梅的狗,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等了好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提着镰刀将他们院子的篱笆全都砍掉了,似乎还不泄气,见人还不回来,又拿着箩筐将那些篱笆碎装回箩筐,拿回来做柴烧。
邻里见着了,都没敢上前来劝。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们家房子这么大一件事,现在闹得有家归不得,还算是白白拱手相让了。
换作是别人,也会和他做的一样。
等隔日再去,屋里竟是还是没人,这次车彻底让他的怒火激起,气得常永丰从柴灶里拿了根烧着的柴火就怒冲冲往王卓立家赶去。
被在院子外头晒太阳的张伯给瞧见了,拼命喊了邻里,几个人狠狠架着他,这才将人给稳住了。
常永丰素来嘴巴不会怎么说,但是狠起来,别说别人,自己也能对自己狠。
既然房子已经不是他的了,那就一把火全烧光!大家都没想捞个好处!
张伯等人把人给稳下来后,不禁也开口了,“老常,你烧了这屋子又能怎样,说不定你还得赔钱,你这不是得搭上更多吗?”
常永丰支着那根被浇灭了的火棍,连同身上都湿哒哒的。他心里有气啊!王娟梅都气得起不来床了,平日里他虽然老是说她这说她那的,但是这事上明显就是她于小敏不对!
“我能怎么地!这本该是我家的地,我家的房!她坑来的房子,我还奈何不了?!那就大家一拍两散嘛!!!”常永丰的声音都嘶吼得有些发哑了,似乎也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他现在的心情是一种气到极致的绝望。
“老常,说句不好听的。你烧了她家房子,我们的房子不也得跟着遭殃,你们两家人的事情,不要拉我们大家垫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