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呼吸一瞬。
他低垂着脑袋继续超前走着,靠近之后呼吸都跟着停了:“贝勒爷,人已经送到了。”四阿哥站在回廊里,眼神看着屋内。
那双眼神遮盖在眼帘之下,瞧不出任何情绪。
冬日里都风雪冷,苏培盛跟在身侧等着。回廊下的积雪都要没过脚踝了,夜晚的天漆黑一片,连着半分光亮都瞧不见。
直到天快亮了,太医那儿有人来请,四阿哥才走。他站在廊下一整晚,人没进去。唯独只徒留下两道深深的脚印。
一大早,伺候的小丫鬟就瞧见了。
上前伺候叶南鸢用膳的时候,便大着胆子多嘴了一句:“贝勒爷还是疼爱小主的。”小丫鬟年纪不大,人倒是机灵。
知晓叶南鸢如今心情不好,便是拐着弯儿的说好听的。
“奴婢们还从未见过比贝勒爷更会疼人的呢,昨个儿那么冷的天,只怕是在门口等了一晚上。”大早起来,身侧有人看着,封闭起的窗子这才允许打开透透气儿。
叶南鸢坐在靠窗的美人塌上,眼神往窗外看去。太阳出来了,回廊下的脚印融了一半。
她瞧了一眼,便垂下眼帘。一张脸上瞧不出半分的高兴。
身侧,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
如今这叶格格就是个祖宗,肚子里更是还揣着个金疙瘩。只怕在贝勒爷心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这祖宗重要。
苏公公可是不止一次提点过,要是让叶格格不高兴,吃不了兜着走都可就是她们。
其中一圆脸的小丫鬟上前两步,对着叶南鸢挤出一丝笑来:“小主,时疫之事无需太过担忧,听说今日陛下派了不少人来,助贝勒爷治疗时疫一事。”
叶南鸢没什么反应,丫鬟想了想,又道:“其中还有这次的新科状元,听说这位状元爷生的可是清隽儒雅,只不过身子不好瘦弱了些。”
“这样的身子来这治疗时疫,也不知熬不的住……”
女子都是喜爱听这些的,因着这件事,整个院子里的丫鬟都讨论了一个早上,小丫鬟如今说出来,都还一脸可惜。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抬起头,却见软塌上,一脸清冷的叶南鸢正对着她都脸看着。
她咬着唇,浑身上下都在细微的颤抖着,面上的表情满是惊恐与惧怕。
“小……小主。”
丫鬟脚步一颤,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软塌上,叶南鸢的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她,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满是苍白:“你……你说谁?”
小丫鬟看着叶南鸢的脸,许久说不出话来。伺候这位叶格格这么长时间,见她与贝勒爷纠缠,哪怕是如今被贝勒爷关着,一根链条困住了她今后所有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