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舒爽都龟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闷着头死命地画插画。
她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醒了的时候就拼命画画,实在撑不住了就直接睡觉——像是机器人一样的生活,最大的成果就是插画数量递增,乐坏了杂志社的编辑。
这三天内仿佛什么烦恼都远去,她过得很开心,短暂地忘记了一切复杂的人际关系……
只是这种近乎自闭的生活,短短的三天后就被打破。
黎北辰打电话来的时候,舒成栋出差不在家,家里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舒爽终于忍无可忍地从电脑屏幕中抬头,跑到客厅捞起了话机。
“谁啊!”画画被打断,舒爽的语气不善,捏着电话几乎是用吼的,“我爸不在家!”
对面的黎北辰不由蹙了蹙眉,拿着话机的手稍稍移开几分,俊脸上却不由浮现几许莞尔:看来,她的精力恢复不错!他还以为她要再哭哭啼啼几天排解……
“我是黎北辰。”
他淡然报上自己的名号,对面的气势瞬间焉了下去,舒爽顿了两秒,才不悦地低声嘟哝:“你有什么事吗?”
她连裴其扬都快忘了,更何况是这个才几面之缘的“未婚夫”?舒爽实在想不出来:结婚之前,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的必要?
“婚礼订在下周三,关于场地和婚礼类型,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对面,黎北辰百无聊赖地翻阅着那些婚礼策划书,别有用心地诱哄,“还有婚纱需要试穿,我一会儿来接你?”
一份调查表静静地摊放在那堆策划书的旁边,上面有精准的医疗推算:这几天,将会是她的排卵期!他不抓紧,就得再等一个月。
反正下周结婚,提前几天履行夫妻义务,应该不会太难吧?
“试穿婚纱?”他的话让舒爽所有的记忆全部回归,像是被人从世外桃源重新拖回现实,她怔了怔,紧张得脑袋一片空白,当即脱口而出,“不要来接!我不在家!”
但是下一秒,她就悔得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的手上,可还握着家里的话机呢!
黎北辰也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他没有明确点明她的破绽,而是把玩着签字笔,不动声色地反问:“你不在家?确定?”
黎北辰不客气地嗤笑出声,却没有当场点明她的破绽,只是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上的签字笔,饶有兴味地反问:“你不在家?”
故意拉长的嗓音,慵懒戏谑的语调,让舒爽瞬间心虚……
“我……我正要出门!”硬着头皮,舒爽只能把谎说得更大,急匆匆地应付,“实在没时间!你决定吧,你决定就好!”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暗暗吁了口气。
对他能躲则躲,这似乎成了她的本能……
只是婚期都已经确定,她又能躲多久?
无路可走的烦躁让舒爽不由蹙眉,她顿了两秒后重新拿起话机,果断拨通某个号码——
“喂,哪位?”电话响了三声才被人匆匆接起,对面一片噼里啪啦的杂音,显然顾宁的两只爪子还停留在键盘上赶稿。
舒爽不由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嘟哝出声:“顾宁,是我。”
电话那端的键盘声戛然而止。
顾宁从故事里回神,惊讶的嗓音立马传了过来:“小爽?!你可是关机失踪了三天啊!报纸上冒出来个黎北辰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有八卦消息说……”
“顾宁。”打断她连环炸弹一样的问题,舒爽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邀请,“出来陪我玩吧?”
她和顾宁约在西城的一家酒吧,因为顾宁说要顺便去找灵感。下午四五点的光景,酒吧才刚刚开始营业,偌大的场地客人寥寥无几。
“来两瓶啤酒。”顾宁豪放地点了两瓶酒,特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招呼舒爽,“坐这边来!跟我讲讲,你失踪三天去哪啦?”
“画画。”舒爽随意地将小包一扔,接过她递来的啤酒,同时补充,“我要结婚了!”
“咳咳!”顾宁吃惊不小,当场被啤酒呛得要死不活,她垂着肺部好不容易缓过来,立马脱口而出,“和谁结婚?”
前段时间还听她甜蜜地说和裴其扬去买戒指,但是后来不是报纸上说分了吗?而且据说还出现个叫黎北辰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和黎北辰。”舒爽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然后才转向顾宁,“我被裴其扬甩了。”
“甩了?”顾宁不敢置信地大叫,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围观群众,拍着桌子愤愤不平,“他凭什么啊?追你的时候百依百顺的哄着,现在说分就分?”
她和舒爽一样是火爆冲动的性子,当即掳起袖子打算找裴其扬算账,却被舒爽止住。
“算了……”她轻叹出声,仰身靠在沙发椅背上,“这次他是真的有理由甩我。”
尽量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其中的苦涩却让顾宁清晰可见。
“这话怎么说?”她拧眉重新坐下,作为一个专栏情感作家的敏锐,肯定他们之间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