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岩狐疑问道:“这都能看出来?”
宇文君怪异笑道:“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虚荣心自己的面子里,走不出来的。”
“除非是遇到了生死难关,亦或是大风大浪,才有一定的可能幡然醒悟。”
“王振这辈子不会遇到生死难关,也没有能力与机会去经历大风大浪。”
汪岩心里有数了,他没有多问宇文君到底给王博野指点了怎样的一条明路,更不会在这里主动开口让宇文君给自己的儿子也指点一条明路。
心里有这样的侥幸心理是真的,可自己的儿子才多大,就算是指引了一条明路,以汪深目前的年纪也把握不住。
“知晓了,公子早些休息。”汪岩微鞠一躬徐徐退下。
……
……
接下来数日时间,宇文君始终都在草地学堂,孩子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尽情提问,便是偷学的大人有何不懂之处,也一并跟着提问。
答疑解惑,传道授业,任由大雪纷飞,草地学堂周围的大火始终都没熄灭过。
宇文君这几日过的很充实,顺带也将进入承圣巅峰的喜悦冲淡了不少,宇文君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人,可若涉及到了自己的境界修为,若有机会超越当下的自己,宇文君其实比谁都狠,更多的是对自己狠。
腊月二十七,太平县的县令王忠带着一辆马车和几位随从迎接宇文君返回皇都。
这一日,清水村的老老少少都走出家门,走出村口,发自肺腑的给宇文君作揖拜别,临走之际,还有几个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的,许多大一点的孩子们也都陷入了沉默中。
这一走,大概此生不会再和这位皇都来的贵公子重逢……
没有精心的送别仪式,也没有土特产送给宇文君,不过汪岩和村子里的多数人都商量过了,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去山里砍伐一根上好的大料,再让村子里的木匠打造一副宇文君的雕像,将宇文君的雕像矗立在村子最中心的地方。
马车里安置的有铜炉,一张简单桌子,以及些许水果点心。
这一辆马车自然无法和平王殿下的马车比较,可乘坐平王马车的时候,平王也并没有亲自作陪宇文君。
王忠的这份心意还是很实在的。
“清水村的情况我大致已经了解,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我会物色一位教书先生来到清水村继续开课,至于笔墨纸砚书箱衣物等任何开销,都从太平县的府库里拨调。”王忠笑呵呵言道。
宇文君本来想吃颗葡萄的,可果盘里没有葡萄,王忠只是个县令,吃不起上好的水果,喝不起上好的好酒好茶。
微微皱眉道:“这对清水村有些拔苗助长,其余的村镇知晓后,心中也难免不平衡,这一碗水一旦端不平,可能会引发小范围的民变。”
“我留下了一段学问,他们顺着我的思路去走就是了。”
“其余的教书先生也不一定可以对那些孩子轻松上手,万一教书先生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反倒是打乱了我的布局。”
“还是别了吧。”
王忠仔细一想也是,宇文君乃白鹿阁四大魁首之一,肚子里的学问墨水,岂是一般的教书先生可以比较的。
别说是一般的教书先生,怕是他这位县令肚子里的学问,也比不上身旁的这一位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