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锦兰待他画完,连忙抱起尺玉哄睡下,不过软饼无法从小手中拿出来。她抱着孙儿,将信将疑看了一眼宋遂远的画,瞬间眼热:“你爹书房缺一幅画。”
&esp;&esp;宋遂远抬眼:“我也缺。”
&esp;&esp;贺锦兰不管:“你再画上一幅,两幅、不、是三幅。”
&esp;&esp;“四幅如何?”宋遂远接道。
&esp;&esp;“你愿意自然可以。”贺锦兰道,“镇国公府那边……你斟酌,再为你长姐寄上一幅,她来信言有了身孕。”
&esp;&esp;“长姐何时有了身孕?”宋遂远微讶,此乃喜事。
&esp;&esp;“她怕年时落雪,拜年信昨日便到了。”贺锦兰喜道,“这才把出来。皆说孕时多看孩童嬉乐图,诞下的子嗣会平安长乐,原先我琢磨着寻些古画,眼下我瞧你画的尺玉正正好。往后弟弟或妹妹如尺玉一样机灵更好。”
&esp;&esp;宋遂远重新提笔,画了五幅。
&esp;&esp;方才是他书房中的,给长姐的,给主院的,给镇国公夫夫带回西北的,留在镇国公府的……四不吉利,五便送康离,知晓尺玉崽存在的
&esp;&esp;镇国公府。
&esp;&esp;偌大府邸萦绕着久违的热闹,哪怕主人只有三人,但回与不回家始终不同,腐朽的立柱都仿佛重新焕发出新生息,俗称人气。
&esp;&esp;入门至正厅的一路上,长廊每隔三步便挂上亮堂的灯笼,熟悉的路也变得不同,宋遂远怀中的小崽子仰头新奇地看了一路。
&esp;&esp;盛京城中各家过年的习惯也不大相同,大多数会长幼聚换、熬过子时,且照虚耗祈来年仓廪实。也有不少人家整夜不眠,守岁待明。
&esp;&esp;镇国公府的习惯便是守岁,自宫中回来再点火热酒,围坐炉旁闲谈,直至新年第一轮太阳出现。
&esp;&esp;宋遂远正巧能带着尺玉继续下半夜。
&esp;&esp;新年新气象,这一日总有象征一整年的意义,故此今日遇到的所有人脸上都比往常有精气神。
&esp;&esp;尺玉容易被人的快乐感染,宋遂远方才踏入门里,小崽子便富有活力地抖起小短腿,举起小胖手作揖:“年年!”
&esp;&esp;小家伙此举有些出乎宋遂远的意料,不免失笑,方才让尺玉为祖父祖母拜年,未想到他不仅学会,还能举一反三,无需提醒就知晓何时该拜年。
&esp;&esp;三位长辈心花怒放,宋遂远将尺玉递给镇国公抱着,小散财童子又得到三份压岁钱,生生变成揽财童子。
&esp;&esp;宋遂远在云休身旁坐下,温声贺道:“云休万岁。”
&esp;&esp;时人逢人拜年,皆言万岁。
&esp;&esp;云休仰头回:“宋遂远万岁!”
&esp;&esp;宋遂远趁着三人忙着逗尺玉,掌心握住云休侧腰,声音有些低:“愿喜乐安宁。”
&esp;&esp;便是他最好的期盼。
&esp;&esp;云休侧过脸,相视一笑,他近距离看着宋遂远的模样,俊美温润的面容映在眼底,桃花眼多情人专情,与他对视多晃人心神。
&esp;&esp;一日不见,尤其在鱼水之欢之后,心底思念疯长,云休落下笑容,心下微动,唇稍微凑上前。
&esp;&esp;缓缓地凑近,一尺,又一寸。
&esp;&esp;宋遂远长睫低垂下来。
&esp;&esp;“尺玉今日尚未睡下?”云握川出声问宋遂远。
&esp;&esp;云休迅速撇过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轻咳一声。
&esp;&esp;还没亲到!
&esp;&esp;宋遂远眼底含着笑,转过头回道:“睡了两个时辰,丑初方才醒过来。”
&esp;&esp;云握川颔首,无甚波澜的视线掠过云休,再垂首看尺玉。
&esp;&esp;小崽子眼尖看到桌上有他方才吃的软饼,站起来努力够到手中,握着饼露小牙齿笑,几个红包被他扔到了一旁。
&esp;&esp;宋遂远收回视线,寻了云休的手十指紧扣,共享体温。
&esp;&esp;云休快速看一眼父亲,端正坐了回来,反骨的猫不服,偷偷亲了宋遂远脸颊一下。
&esp;&esp;又勇又怂,蜻蜓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