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楚平给月儿添麻烦,楚平此人虽然悍勇多智,但却恃才而骄,定然不服月儿,让他完全听月儿的指挥是不可能的。如果让月儿听从于楚平调遣,又恐延误了军机。军队可以有很多参谋,但是绝对不可以有两个主心骨。”月贤王说出此话,凯钦也表示了然,不再多说什么了。
此时,距离长门关数十里之遥的海威尔运河上翻滚着激浪拍打的声音,一支庞大的船队趁着夜色悄然停靠在运河边上,而这支军队正是由明月郡主郑弦月所率领的夏夜军船队。
在指挥船中,吴明看着正热切求教的谭丘道和蛮,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自己什么都不会,随便拿些东西出来糊弄两人大概不行吧,会很容易被看穿的吧。
可是自己从月贤王那边借过来的武技秘籍已经被他们两人看完了,谭丘道已经能够完全使出秘籍中的剑技,而蛮则不愧是宗师级的实力,不只是掌握了,更是把他自己斧法融入了所学得的武技之中,开辟创新出一种新的武技,不但沿袭了原本武技的优势,更是让他毁灭性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地提升。
不过在吴明看起来,威力有没有提升他倒是不知道,不过看他那挥得虎虎生威的两轮巨斧又多了一圈华丽的特效,或许真的是有所提升吧。
那么问题来了,当两人学完书本上的内容,来再找自己这个“师父”指点时,吴明这个当师父的则完全懵了。怎么指点?一个完全不懂的外行人去教导两个行业内的“专家”,而这两个“专家”正如两个嗷嗷待哺的幼鸟一般,一脸期待地等着自己的指点。
不仅如此,郑弦月也正一只手托着她可爱的脸腮坐在桌边,另一只手上攥掂着一红一蓝两把钥匙,认真且津津有味地听着吴明“吹牛”。
想想郑弦月在侧,如果现在就认怂了,将来会被这位“老婆大人”嘲笑的吧,搞不好这将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黑历史呢。
算了,拼了,随便讲!他们听不懂是他们悟性不行,这就不能怪师父了。吴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来纸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心”字。
看着纸上这不太优雅的心字,谭丘道不禁捋起胡须眉头紧皱,而蛮也在苦苦思寻着吴明师父的用意。
盯着一边苦思着的二人,见起到效果了,吴明不禁得意地一笑,暗道都懵了吧,别说你们不懂,我也不懂。
寻思许久,还是由谭丘道首先打开话匣,“师父,请恕徒儿愚钝,在徒儿看来此字并未含有剑意,更不含任何武技斗气的奥妙,还望师父能稍加指点。”
吴明瞪了一眼谭丘道,竟然敢拆自己的台面,而且还分析得如此透彻。
谭丘道立马脸色羞红了起来,师父能写出此字则必然有此字的不凡之处,而自己竟然不但不知感激,还对此字抱有质疑,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吴明愤愤地看着谭丘道,这是嫌我没在写的字上加特效吗?不过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出师不利,算了,自己再继续编吧。
吴明轻咳一声,朗口道来:“有道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武技斗气最次为修身,比如蛮,你虽已经达到宗师实力,任你体格如何强壮,武技如何卓越,却终究只是停留在修身之境,而谭丘道,你则连修身之境都未完全摸透。”
谭丘道听闻后更是面红耳赤,埋下了头颅,谨记着吴明的教诲。
吴明接着又说道:“修身之境之后则是修性之境,看似慢实则快,看似快实则慢,快慢由性,随性而行,诚所谓大道自然,一切皆是由性而起,又皆随性而灭。”
蛮露出一脸听不懂却很神往的神情,“那师父,还有比修性之境更高的境界吗?”
“有,修性之极致便是修心。”吴明点着桌上歪歪扭扭的心字,暗道继续编,再编我自己都快信了。
“性由本心,一切性情皆由本心而起,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任他风雨欲来,我等守住本心即可,当修心到极致之时,任何招式便不再是招式,招式由心而出,随性而使,随身而动,万物皆可为我心所用。”
“可是师父,蛮看你写得这个心字是歪的,那蛮以后是不是要歪着身子练呢?”耿直的蛮眨着大眼诚心地问道。
不过这一问,却让一边的郑弦月笑得花枝乱颤,若练功都是歪着身子练,很容易就想象出这师徒三人以后一起歪着身子练功的搞笑画面。
果然,浓眉大眼的人肯定不是好人,嫌我写字难看就直说,不过蛮这孩子平时不是很老实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发难了,这次完了,“媳妇”笑自己了。吴明反复暗道镇定,一定要镇定。
吴明一脸严肃地说道,“在你看来,此字是歪的,不过在我心中,这字却是正的,就如同武技一般,招式是无穷的,但只要本心不变即可。”
守住本心吗?
郑弦月不禁有些茫然,是了,自己何曾有过本心,小女孩的梦想吗?郑弦月不禁有些嗤笑自己的愚昧,自己何曾掌握过自己的命运,心里竟不由得泛起对眼前这师徒三人的羡慕之情。
“郡主,我们派出去请王将军的人还未回来,会不会已经半路被……”一旁的副官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如果派去的人回不来,那么现今的长门关就很有可能落入敌手了。
“无碍,再等等,”郑弦月也不着急,“时间未到,如果过早相邀,反而容易暴露我军的方位。”
随着一股凉风吹进了船舱,一位略显憔悴的男子已立于明月郡主眼前,而在看到明月郡主之时,他却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郡主,果真是你,原本以为是楚平会率部前来支援,却未曾想到会是郡主亲自前来,难怪能比我皇约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几日,如若不是你差遣的那人托出贤王府的金牌令,末将可是万万不敢前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