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明义一副吃瘪模样,邱旭心下暗笑,恶趣味十足的说道:“正城门那么大的动静,您老就一点没听着?”
“今儿个是宣义侯外征尼尔全胜班师回朝的日子……阁内众臣都去永宁宫见圣去了……”
稍作停顿后,邱旭故作惊讶道:“难道说您老没接到信儿?这不能吧?”
说着,他装作一副猴急的模样,“嗨呀,不跟您说了,我还得赶去永宁宫呢……”
嗖地一下,邱旭好似一阵风般消失在李明义面前。
李明义干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很是精彩,“他奶奶的,早不回朝这会儿回朝,你闫瑞也真能够掐点的!”
暗骂一声后,他一扫先前的意气风发姿态,灰溜溜地朝永宁宫赶去。
……
永宁宫正殿,一众内阁辅臣整齐坐于两边,正前方,脱下盔甲的闫瑞恭敬施礼。
高坐于宝座上的楚天耀正欲开口时,却突然瞥见李明义从右侧殿门做贼似地偷跑进殿……
察觉到李明义那老脸上似有似无的狼狈神色,楚天耀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接连控制了数下嘴角肌肉,才做到没笑出声。
干咳两声提气后,楚天耀扬眉看向大殿正中位抱拳施礼的闫瑞,赞道:“闫瑞,好样的!”
“仅用三月不到的时间便成功攻取尼尔全境,你有大功!”
听闻皇帝夸赞,闫瑞脸上浮现出骄傲之色,“皇上谬赞,率兵打仗是臣之本份!”
“你急什么?”楚天耀又瞪他一眼,话锋一转道:“朕还没说完呢,你此次率兵攻下尼尔,是有大功不错,可你受降杀俘,带兵屠城也有大错!”
此言一出,闫瑞面上笑容稍固,两腿一弯,噗通跪地,认错道:“皇上说的是,臣贸然率兵屠城确实有过,臣愿受罚……”
“只是……”闫瑞边观察着楚天耀的脸色,边咬牙说道:“臣突然如此行事,也是事出有因的……”
听到闫瑞准备狡辩,楚天耀气乐了,“哦?那你跟朕说说,因为何故你要突然对尼尔境内百姓大开杀戒啊?”
闫瑞低头自辩道:“臣……臣驻守之际,突听南阳伯自裁之事,悲愤之下,这才……这才做出了屠城泄愤的轻率之举!”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候在殿门外站着的傅福详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听闫瑞这话便明白他存着什么心思了,他这哪是在为自己辩解,分明是借题发挥,有意提及南阳伯自裁之事兴师问罪呢……
楚天耀面色发寒,怒喝道:“闫瑞,你好大的胆!”
“南阳伯自知犯错,以自裁谢罪,难不成,你还觉着是朕逼死的他吗?”
“微臣岂敢!”闫瑞大口喘气,急回道:“臣……臣是觉着南阳伯是被奸人坑害不得已而自戕,因而悲愤……”
“好好好……好一个为奸人所害,你闫瑞够能耐!”楚天耀大步走到闫瑞身前,怒而逼问道:“你跟朕说说,你觉着南阳伯是为何人所害?你给朕指出来!”
闫瑞咬牙抬头,转身欲去寻傅福详的身影,只不过还没等他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楚天耀便一脚踹在了他肩上,陡然吃力下,他疼得嘶了口气。
“纵使因为南阳伯之事你心生愤懑,也不该拿尼尔无辜的百姓撒气!如此任性行事,你把军规置于何地?哪有一点大将之风?!”
“臣……我……臣知错了……”
“混账东西!朕本念你胜战之功,欲大加封赏,可你今日所作所为是失朕望!”楚天耀不耐烦地摆摆手,哼道:“封赏你是别想了,念你征战有功,可无辜杀俘屠城又有大罪,就此功过相抵吧!”
闻言,闫瑞伏地作拜,红眼应答道:“臣叩谢皇上不罚之恩!”
见他一副随时要哭出声来的委屈模样,楚天耀故作嫌恶地拂袖道,“还不快滚!”
闫瑞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和委屈地退出大殿。
见此一幕,殿中群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少人都将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殿外的傅福详,其中内心叫好者居多,毕竟傅福详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少人都盼着他能够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