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公堂内,亲领卫学海等人进衙的吴羡平将众人领到无人的衙堂后院,待到下人们依次送来茶水后,吴羡平这才渐渐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朝卫学海赔罪道:“不知侯爷来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侯爷勿怪……”
“我可当不起你这声侯爷。”卫学海笑着摆摆手,“你吴大人也不是消息闭塞之人,我被皇上撤职削爵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才是……所以啊,你这声侯爷,我可不敢乱应。”
吴羡平嘿嘿一笑,讪道:“行,那下官就不叫您侯爷,叫您驸马爷总行了吧?”
说着,他抬手举向卫学海身旁的闫瑞与洛重云,“对了,还不知与驸马爷一同到此的两位公子是……”
不等洛重云与闫瑞进行自我介绍,卫学海便抢先一步发笑道,“这两位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龙凤双将之名响彻天下,这二位就是忠义侯洛重云,宣义侯闫瑞。”
闻言,吴羡平心神一震,连忙站起身来朝洛重云与闫瑞见礼道,“不知是洛侯与闫侯当面,下官先前多有失礼,还望……还望二位侯爷莫要怪罪……”
闫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洛重云则有些不满地哼气道,“我可当不起吴大人如此厚待,刚才在衙门外,您手底下的捕头官差们那叫一个威风呐……”
吴羡平脑门溢汗,舔唇道:“侯爷您放心,先前敢跟您出言不逊的差役捕快们下官定不轻饶……”
“不用了。”洛重云挥手打断道,“本侯现在只想知道刚才发生在衙门口的事是怎么回事?”
“侯爷说的可是那老邓头于衙门前自裁一事?”吴羡平稍作沉吟后,解释道:“是这样,这老邓头本名叫邓全,是我扬海府出了名的佣工头子,平日里哪家需要佣工施建亦或帮农下田,他这样的佣工头子就会出面跟有需要的东家们合作,而他要做的事,就是集结数量足额的佣工做活。这老邓头倒也算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平日里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今儿个为何会突然发疯了般来衙门自裁……下官一时间也不得而知啊……”
“你不得而知?”洛重云怒而回呛道,“刚才人邓老头的儿子都过来认尸了,人口口声声说是官府逼死的他父亲……”
“咳咳……”眼看洛重云说话的声调越发升高,卫学海赶忙发出咳嗽声制止道,“好了好了,这事还没个定性呢,重云,你也莫要为难人家吴知府。”
见此,吴羡平朝卫学海投以感激地目光,忙表态道:“洛侯放心,府衙门前发生如此不吉的诡案,下官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听罢,洛重云哼哼唧唧的不说话,显然是不信任吴羡平的保证。
对此,吴羡平也不敢给洛重云脸色看,只得小心赔笑着,“几位贵人突临扬海府,这是不是说明……”
他话还没说完,卫学海就猜到他想要问什么,当下便轻笑着打断道,“吴知府放心,我等虽随陛下微服私访,但陛下圣驾还未到江南境内,我等……是替他老人家打前站的。”
闻听此言,吴羡平心下一松,“原是如此,下官谢过驸马爷……”
“用不着客气。”卫学海很是随性的摆手道,“你我之间本就不是外人,世豪常跟我说起你这员手中大将,他对你一向看重的很呐……”
听到这话,吴羡平心中对卫学海仅存的几丝戒备也消除了大半,笑呵呵地奉承道,“您说的哪里话,下官能有今日,可全仰赖徐大人的发掘与看重,倒是驸马爷,徐大人常跟下官提起您,说您乃是我大宣武曜一朝最为杰出有为的栋梁才俊,还常跟下官说有机会一定要与您认识结交一二,今儿个也是赶巧了,下官竟于您这般机缘巧合的碰上了……”
“即到了扬海府,您与二位侯爷怎么着也该给下官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您三位放心,待会儿下官就让人去酒楼安排午宴……”
洛重云神色冷漠道:“这午宴,我就不去了……”
说着,他根本不带给吴羡平面子的,直接起身离去。
见状,闫瑞也连忙站起身来,“你二位先聊,我去看看他……”
见洛重云与闫瑞一前一后地相继离开,吴羡平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坐于他对面的卫学海哭笑不得道,“吴知府莫要惊慌,这洛侯爷的性子一向如此,有时候还跟我犯冲呢,让闫瑞去劝劝他正好,这午宴他俩不吃,我一定如约而至!”
闻言,吴羡平忙赔笑着回话道,“有您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