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中,其他三个很重要的核心竞争力并没有受到根本的影响。因此我认为,当美国的经济周期经过比较自然的调整,两三年以后美国的创新机制还会使经济恢复发展。
芮成钢:比尔盖茨也曾经说,硅谷才是美国的核心,并不是华尔街。
梅建平:对,我们看八九十年代一波一波的科技革命推动经济的发展,带动了很多产业,归根到底都是硅谷创新的高科技产业,采用了新的商业模式,推动了经济发展。我认为硅谷的创新机制并没有受到根本的影响。
不管是凯恩斯学派,还是货币学派,他们共同主张在经济萧条,或者是经济衰退时期,应该采取扩张型的货币和财税政策,来应对经济周期。
【专家观点】扩张性政策应对经济衰退
(CCTV2:10月27日《直击华尔街风暴》特别节目)
访谈嘉宾:叶檀,复旦大学博士,著名财经评论人
芮成钢:我们都知道伯南克是研究财经史的,现在他所有的工作目标就是避免出现上世纪30年代曾经出现的经济大萧条。你在博士时期是读经济史的,如果把现在金融危机的状况跟30年代大萧条做一个比对的话,你能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叶檀:如果说30年代的大萧条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深渊的话,那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阶段还不是深渊,而只能说我们到了深渊的边缘,还有可能挽回。
芮成钢:但也有评论说其实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比30年代更加严重,更加深刻,只不过现在的救市手段比当时更加丰富一点。
叶檀:我想主要是货币政策的手段。对于1929年开始的大萧条,大家基本上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那个时候对于货币政策和经济规律掌握得不够,所以那时采取了一些反向的政策,导致金融危机传导到实体经济,实体经济大规模破产,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之后不管是凯恩斯学派,还是货币学派,他们共同主张在经济萧条,或者是经济衰退时期,应该采取扩张性的货币和财税政策,来应对经济周期。
芮成钢:也就是说现在不是要不要进行政府干预,而是怎么进行干预的问题。但我们也注意到从10月3号美国7000亿的救市计划通过之后,各国不断地出台一些救市计划,但今天仍然没有避免各国股市再次暴跌,出现了“黑色星期一”,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
叶檀:我想这种情况主要是信心危机还没有结束。这次次贷危机已经上升到金融危机,对整个金融业造成了影响,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实体经济。从地域方面,第三季度英国的GDP在下降,韩国、匈牙利这些国家的实体经济也受到影响;从行业方面来看,汽车、钢铁等行业全部受到影响。大家都在担心,这场危机会不会严重影响到实体经济,对于实体经济下行的担忧又反过头来作用于金融资本市场。所以造成了互相的心理影响,互相循环的态势。
芮成钢:在这场金融危机中,大家最不希望看到实体经济受到影响,但现在实体经济受到的影响又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很多行业中。叶檀昨天刚刚去了一趟浙江,考察了浙江的很多民营企业,通过考察,你怎么看待中国实体经济现在所受的影响,特别是中小企业现在承受怎样的压力?
叶檀:昨天去的那家企业,因为规模比较大,资金量比较充裕,所以抗压能力比较强。我10月份到浙江宁波一些地方考察,听到的反映是,整个企业确实不太好。刚听到企业破产的时候是2007年下半年,到2008年上半年破产的势头有点扩大,现在是最严重的时候。我了解的主要是中小企业,大部分中小企业日子都不够好,我问他们怎么办?他们说真的不行的话,第一是关门,第二就是打工了。现在还能活下去的中小企业有两类,第一是自有资金比较充足,还能支撑一阵子;第二,给国内有大企业做贴牌的生产企业。只要上游企业是好的,下面就可以养活一大批零配件企业。如果上游企业出现问题,那下游企业就会倒掉一大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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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直击华尔街风暴2(19)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先给你讲条件,等条件讲好了,经济已经崩溃了,这些钱已经没用了。我觉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危机处理方面没有成为一个有效的机构。
【专家观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之罪
(CCTV2:10月13日《直击华尔街风暴》特别节目)
访谈嘉宾:肖耿:清华…布鲁金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资深研究员。
芮成钢:肖博士,现在我们看到最鼓舞士气和恢复人心的举措就是,各国政府把国家信用放在了桌面上。之前因为企业之间,金融机构之间已经彼此没有信用了,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这时把国家信用放在了桌面上,以国家的名义来担保这些银行。您觉得这是不是已经到了最后一招了?像冰岛、巴基斯坦这些国家濒临破产的边缘,如果国家信用都没有了,那可能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肖耿:这个时候就应该用国家信用,如果不用的话,金融系统就会解体,造成的损失会非常大。国家的信用成本是最低的,也是在操作上唯一可行的。在中国都是国有银行,老百姓从来不担心存到国有银行的钱会拿不出来,所以我们就不太可能出现像西方目前的情况。
芮成钢: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美国人排队到银行取款,因为银行没有足够的现金。
肖耿:对,西方的法律制度非常严,如果银行今天拿不出来钱的话,明天就破产。这会迅速地造成了一种恐惧气氛,唯一能够恢复的就是政府直接给银行信用。这个过程在西方的民主社会要经过很多程序,必须整个社会都意识到使用政府信用去救这些银行是值得的。经过了前期金融危机的折腾以后,大部分老百姓都赞同这个做法,所以这时候出台政策就比较容易。
芮成钢:从不赞同到赞同经历了一个过程,但也可能就此延误了挽救危机的最佳时机。
肖耿:对。
芮成钢:前两天我们看到法国财长说美国已经延误了最佳挽救时机,当时就应该挽救雷曼兄弟,不要让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您认同这个观点吗?
肖耿:这个很难讲,政府要恢复老百姓的信心,可以用国家信用担保他们的存款,但具体到是否救某一个企业,就需要认真研究了。因为国家可以救某个企业,但不可能去救所有的企业,这样给纳税人的负担就太大了。
芮成钢:现在用“拐点”这个比较常用的词来形容目前的形势,发达国家用国家信用来给金融企业担保,这是否意味着金融危机已经出现了一个拐点?
肖耿: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转折点。但恢复信心仅仅是第一步,也是最容易的一步。如何恢复由于金融危机引起的财富缩水,以及对整个实体经济的影响,这是后面更艰巨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