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从费云扬和费明的马车边疾驰而过。费明当然拦不住,他赶忙跳下车子,去看望挨打的老汉。老汉此时已经被费云扬扶起,但仍昏迷不醒。费明见到一道血淋淋的鞭痕,从老汉的左耳沿着左腮,一直打到了右边,翻开老汉的衣领,脖颈、锁骨之处也是殷红一片。
费明紧张地说道:“二爷爷,他好像快不行了,身上的气正在快速地消散。”
费云扬自然知道费明说的是老汉的生命本源,他不是医生,现在再找也来不及了,只好用一只手扶住老汉的肩头,另一只手则以掌抵住他的后心,慢慢地将自己修炼的《清心诀》真气,输送进老汉体内。
费明在一旁看着,费云扬的本源之气逐渐汇聚,传入老汉体内,而老汉身上的本源之气也稳固下来,并且逐渐恢复,便高兴地向费云扬道:“二爷爷,有戏,有戏!”
费云扬又忙活了一阵,老汉才悠悠转醒。醒来时,脸上和头上立马传来剧痛,老汉不由地咧嘴呻吟。
又过了一会儿,老汉终于恢复了神智,不由得哭了起来。
“老爷爷,你哭啥?”费明此时只感到气愤,他没挨过揍,还以为是疼的,便问道:“是鞭子抽的太疼么?”
老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鞭子虽痛,但却不明不白受这无妄灾祸,心里更痛啊。”
“您不认识他们?”费明又问道。
“不认识。他们只怪老汉腿脚慢,像是之前挡了他们老爷的去路,便回来打的我。”老汉根据刚才抽他的人的话,推断道。
费云扬说道:“前面不远便是县城了,老人家不如坐我们马车,我带你去城里医馆看看。”
老汉听闻要花钱看大夫,连忙摆手,说道:“不麻烦恩人,不麻烦恩人,小老儿这身子骨还硬朗,不用去医馆了。”
费明也帮腔道:“您刚才好危险,要不是我二爷爷,只怕您这下伤的不轻,还是去医馆看看吧。”
老汉依旧摇头,说道:“小老儿贱命一条,多谢恩人相救,这已经两番耽误恩人的行程了,小老儿说什么也不能赖着了。这医馆真不用去了。”
费云扬和费明见拗不过老汉,也不再强求。车把式此时也帮老汉捡回来挑担,老汉也不顾伤痛,咬着牙爬起来,就打算要走。
费明越看老汉背影,越像自己的爷爷费云帆,他仍忍不下这口气,说道:“老爷爷,你知不知道那伙人是谁?告诉我,我去找当官的问问,帮你出了这口气。”
老汉流着眼泪,摸了摸费明的头,说道:“这娃,真是个好娃娃!我是真不认识他们。你也不要惦记着了。我这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这贼老天不公吧。”老汉说罢,挑着担子,步履蹒跚地朝着与之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到了承泽县城,费云扬打发车把式先回了村,自己找了个客栈,与费明住下。
费明想了一路都想不通,他倒不是埋怨费云扬没有直接出手打倒那两人,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有人当街就可随意欺凌路人,而路人又一个个窝囊至极不敢反抗。于是,便问费云扬道:“二爷爷,那老爷爷为何就忍气吞声,就这样走了?难道没有官府管这事儿?”
“官府?你说的是政事堂这样的,协助仙宗管理我们凡人的地方?”
费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