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帅,还好吗?”
病榻边,尘岳轻轻的替严衡盖了盖被角。
深冬时节,天气冷的厉害,房中燃起了好几个火盆,火苗噼啪作响。
那空空荡荡的左臂让尘岳心头发酸,强忍着没有落泪。
严衡也是硬气,受了这么重的伤,愣是没哼哼一句。
“王爷,咱左骑军给您丢人了。”严衡喃喃开口:
“大战之际,还让王爷跑一趟朔风城,唉。”
“老将军说的什么话,左骑军打的很好。”
尘岳轻声细语:“独自迎战黑底银虎旗和金琅卫,保住了大部分主力,打出了边军的血气。”
“没赢,就是输啊~”
老将军呢喃了一句:“边军士卒,傲气的很。”
严衡是军中老将了,手底下那帮士卒将校是什么脾气,他心里一清二楚。
尘岳苦笑不语,这句话不假,凉军百战,打不赢,就是输,全军上下都这般念头。
“还有薛帅,王爷切勿多加责怪。”
严衡提高了几分语调:“自古以来,将帅之才的成长之路一定得吃亏。
吃亏不一定是坏事。
末将老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能带兵了,以后左骑军还得薛帅主事。
主帅的威信,不能没了。”
“老将军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爷少年从军,一步步走来,末将也是看在眼里。
不得不说,肖将军的眼光好啊,为咱们边关选了个能人。
这天下,一定是王爷的。”
严衡看着尘岳越发坚毅的面庞道:“希望能看到王爷横扫天下的那一天,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
“放心吧,将军定长命百岁!”
尘岳握住老人仅剩的右手:
“这天下也不是我的,是全天下老百姓的!”
……
薛猛还在屋外跪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也没让这位壮汉动弹一下。
尘岳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手中还握着一卷雪白干净的纱布。
“胳膊伸出来。”
尘岳不容置疑的话语让薛猛老老实实的抬起了胳膊,那块纱布早就被血污染的污秽不堪。
“真是死脑筋,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