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我看向床头柜,柜子上除了以往的摆设并没有多余的东西,我第一反应就是打开柜子,陶罐还在里面,我抹了把汗,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忙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左右,但做了这个梦,我已经半点睡意也没有了,我揉了揉眼睛,回想起常中华的话,忽然就想去看一看太爷爷的那本笔记。
顾不得穿衣服,我踩着拖鞋就往书房跑,翻开那本黄的笔记,按照我印象在字里行间来回的寻找。
其实关于望气,太爷爷在笔记中早有记载,在古时,无论是家宅还是墓穴,大多采取天圆地方的规格,古式的住宅无外乎十天干,十二地支,望气术即认为穴中有气,修习望气术的人可以望见穴中之气。
望见气色明亮则兴,反之望见气色暗淡则败落。望见气色呈黄则巨富,望见气色呈黑则有祸事,气呈紫色则大贵。
针对我曾两度闻到有活物烧焦的味道,其中笔记也有提到,凡修习吴家三绝之人,只要修到一定境界,均能感应人之生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绝对是越普通人的特异功能,然而在太爷爷的笔记里面,这只不过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望气术。
其实在自然界,同种生物之间都有一种感应,比如自己同类的皮毛,血迹,骨肉出现的地方,同种生物经过都会感应到并表现异常的惊恐,这些我们在动物身上就能看到,这缘于它们强的嗅觉,和感应能力。
人类同样也是动物,在远古的时代我们也是自带这种本能,只是如今的人类越来越聪明的同时,却渐渐失去了祖先的能力。
所以太爷爷笔记上所记载的这种与望气有关的感知能力,应该就是一种返祖现象。
翻了几页太爷爷的笔记,眼睛有些酸,我揉着眉间闭目养神,这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从窗外呼呼的往里灌,桌上的笔记被吹得哗哗作响,一连翻了几页过去,我连忙拿了镇纸石将笔记本压住。
我压住的这一页刚好有张黑白照片,照片里面,是太爷爷和几个人的合影。
这本笔记都是太爷爷亲笔的文字记载,我早已翻了很多遍,至于这张照片,我以前也并没太在意,以前人可能一辈子才照一张照片,自然要好好保存了。
我也是闲着无聊,就将镇纸石移开,饶有兴趣的细瞧照片,但看着看着,我忽然现,这照片里的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这照片少说也有六七十年了,虽然像素很差,相纸也早黄变色,模糊不清,但我还是能看清,这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常家老宅。
在照片左边的一个人,眉眼和我爷爷有些相似,就是我的太爷爷,吴国良。我的目光在照片上移动,注意力渐渐转移到太爷爷右侧的一个人。
细细一看,这人的眉眼、体型,竟和我刚刚梦中看见的那张脸重合,简直如出一辙。
我心中大惊,再看这照片下面有细细的一行小字:与故友常行芝。
我看后瞠目结舌,以笔记上面的时间推算,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故去的常家老太爷。
也就是说,我刚才在梦里,竟然梦到了这位常老太爷!
都说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可这相片上的人,别说是我了,可能我爷爷都不曾见过,我怎么就梦得如此的真切?一想起梦中的那双眼睛我就一后背的冷汗。
我忽然想起那个陶罐,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那陶罐搞的鬼?
我叫醒了老潘,把我刚才遇到的一切讲了出来,老潘思索了下,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坚定地告诉他,我打算再去一次常家老宅。
不为别的,就冲常家先辈全家浴血,和日本人斗争到流干最后一滴血的精神,我也要帮助他们的魂灵,离开那座老宅,安息于地下。
否则,常家老宅将永远都会是一座凶宅。
一想起梦里常老太爷的血泪,我就觉得胸口有一团东西堵着,不吐不快。
老潘默然半晌,忽然微笑了起来,对我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甩开。也好,常家当年把宅子典押在这里,这一走就是几十年,好歹我也跟常家好好清算一下吧。”
接下来,我们叫醒了常中华,和他说了想法,常中华也很高兴,我简单收拾了下,弄了些东西吃,在这个时间里,老潘和常中华一直在隔壁打电话,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做什么。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三个就出了门,但一到门口我就惊呆了,昨天晚上我们匆忙逃命,老潘那辆车丢在了山里,可此时此刻,那辆车居然就好端端的停在门外。
老潘表情很淡然,直接叫我过去开车,我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明白了,估计昨晚他单独去打电话,就是去安排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