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的,会出什么事儿,个个都去城里找事做,都没见人出事。”
齐氏越说越激动,看着厨房门口不说话的丈夫,更是恼火。
杨冬花这会儿推门进来,一家人看向两人,大嫂齐氏见妹妹又回来了,脸色不好看,若不是看在她拿的吃食上,怕是会说几句。
杨冬花将吃食送到爹娘手中,却不交给大嫂,就着刚才大嫂说的话,她看向厨房门口的大哥,说道:“大嫂没说错,大哥为何不入城挣现钱?”
“咱们家的地可不多的,现在老天下雨了,来年就要春耕,家里的种子粮都有了么?”
不要说种子粮了,这几年旱灾闹得,都揭不开锅了,哪来的种子粮。
杨大福听了妹妹的责备,不高兴了,“你说得倒轻巧,去城做事,我一个庄户会做什么事?一个个说去学手艺,我跟谁学手艺,人家的手艺平白会教会我?”
齐氏心思一动,立即看向妹妹,“我听说任家大哥会做木工活啊,都是亲戚关系,怎么着你也能跟着学一学,你倒是开口呢。”
杨冬花看向大嫂,这是打听过的吧,大哥底下的徒弟很多,想学还得看你勤不勤快呢。
杨大福听了媳妇的话,有些心动,反而坐在门槛上的两老的,却是面露不快,杨婆子周氏开了口:“那得十天半月回来一次,老大要是走了,这个家,我们两老的要怎么过?”
大哥去赚钱是好事,怎么就不能过了?
只是杨冬花不知道,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分家后的杨家,大哥和二哥闹掰了,二哥一气之下做了寡妇家的上门婿,不回来了。
大哥和爹娘一起住,才多久的时间,两老的就被赶到了小屋子住,正屋囤了出来给大哥大嫂住,美其名曰是大房总要生孩子的,到时候东西屋要给他们的孩子住的。
两老的还没有死,先住小屋子去了,但凡大儿子出门赚钱十天半月不回来,还不知道儿媳妇要怎么对付两老的。
眼下杨家的田产和屋子都落大房手里,老二是啥也没有分到的,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看一眼。
杨冬花听完这一切,简直气得肝疼,她看着唯唯诺诺的爹娘,以前的爹娘当家做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怎么才几个月就变得这么懦弱了。
大嫂逼着大哥出门赚钱,大哥犯懒,被迫之下倒也想跟任家大哥学木工手艺,可是爹娘不准他出门,于是一家人都在家里僵持着。
杨冬花跟着爹娘来到小屋里,看着简陋又潮湿发霉的小屋子,心都凉了,她将所有吃食放到桌上,交代道:“爹娘自己留着过年,记得不要给大哥大嫂。”
但显然这话白说了,同一个院里,她前脚一走,后脚就被大嫂拿了去,她一个外嫁女怎么管得住呢。
可是要说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不也是自家爹娘自作自受,当初但凡听女儿一句劝也不可能是这样。
周氏看到女儿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握紧女儿的手,恳求道:“你嫁到任家日子过好了,女婿也有能耐,你借二十两银子给你大哥买种子粮,这样你大嫂也不在院里吵吵闹闹了,能安生的过完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