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阳没有了往日的风雅,人显得很严肃,见两人过来,便问道:“林中是否已经起了战事?”
石姑点头。
这会儿南宫阳看到了二板手中的软剑,想不到密探院的人不及贤王手快,得手的还是贤王自己。
软剑在手,可已非昔日的贤王,所以贤王和贤王妃不能一直这么过下去,更不能再在幽州城里待了。
三人在茅屋后方的溪水边坐下了。
溪水边还有小桌,上面煮滚的茶水,可见南宫先生在此处等候多时了,只是他是怎么算准了他们夫妻二人会来茅屋子。
而且南宫先生还能知道石五不会在茅屋里,抓住了石五不在的空档,一切都安排得妥帖。
石姑和二板席地而坐,南宫阳给两人倒上了茶水。
林中还有在打打杀杀,沼泽地里是逃命无门的寮国人,而他们却坐在水边安静地喝着热茶,着实是奇妙。
南宫阳喝了一口香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石夫人可知我的身份来历?”
石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只有在此人面前,她总感觉他深不可测,相处了这么久,不曾流露半分。
所以此人要么心思深沉得可怕,要么防备着她听人心声的能力,可是她能听人心声,这是多么隐秘的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然而这人给自己的熟悉之感,却仍旧让石姑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像是他是自己很重要的人,那种信任感是没来由的。
南宫阳见她不说话,于是主动说了出来,“我其实是燕国钦天监监正,全名南宫阳,林中有部分黑衣人,也是燕国人,虽说不是我的属下,倒也能支使一二。”
石姑没想到南宫先生会将自己的来历说明,就不怕她去寮国官衙告他,就他这个身份,阿拔里将军要是知道了,什么仙人道长,怕是活命都难了。
南宫阳显然是不怕她去告密的,还补充道:“我来幽州城,只为一件事,寻找我那两侄儿的下落,如今算是知道了他们的下落。”
“不过,多亏得夫人这段时间的照应,我那两侄儿的下落也多亏得夫人打探,如此,我想给夫人一个建议,且看可行?”
石姑点头,她静静地听着。
南宫阳分析道:“眼下那些寮国权贵死的死伤的伤,能活着回去的,必定满怀恨意,而夫人身为阿拔里将军府的驯马师,若是等会儿完好无损的回到了石家铺子,那些人必定质疑。”
“不要说那些权贵了,便是将军府,恐怕也不会放过二位了,再说二位拖家带口的,还想要在幽州城里平安生存下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猜那阿拔里将军不会死,他手中多精卫,且在上山之时并无损失,眼下逃脱,定会大力打击城中汉人,到那时,幽州城将是一场血雨腥风,而且……”
南宫阳将声音拖长又停了下来,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燕国总有一日会收回燕云十六州,或许今日之举便是契机,做为边城,一旦起了战事,老老小小将是灾祸。”
石姑身为小百姓,她可以不关注这些,但是六年前她的夫家被杀,只剩下她带着两孩子投奔娘家来,就可见战争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