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堂门口,传来了孙氏的声音。声音落下,只见孙氏和霍灵心已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母亲安!”孙氏给侯夫人见礼。
“祖母安!”
“安,老二家的坐吧。”侯夫人招呼她们。
“大伯母安!三婶安!”霍灵心又给益阳郡主和吴氏请安。
“心丫头不必多礼。”益阳郡主淡淡的道。
“大姐姐。”霍灵心又给霍灵玉施了一个平辈礼。霍灵玉也回了一礼,又给孙氏见了礼。
这会儿,所有在家的人都过来了,众人请过安后都坐下了,侯夫人说话了。
“今天我说个事情,你们也知道,玉丫头的婚事定下来了,也是该学习管理庶务了,可老三家的怀了身子,身子有些弱,最近也不大方便。
老二家的又刚回来不久,不太熟悉府中事务,我就想着,在老三家的生产之前,府中中馈就先交由郡主打理,也好让郡主好好教教玉丫头。
这段时间你们有事,就先找郡主和玉丫头吧,别找老三家的了,她身子重劳累不得。”
众人齐声应是,只有孙氏心中愤愤不平,堂堂一个侯府,那么多媳妇,偏偏把中馈交给一个寡妇,这是瞧不起谁呢?也不嫌晦气。
话说的那么漂亮,什么老二家的刚回来,不太熟悉府中中馈,说的好像谁没在侯府待过似的。说什么不了解府中的事情。不就是欺负自己常年不在家。
哼,益阳郡主一年到头在小佛堂里也没出来过几次呀,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似的。不就是不想让自己管吗?找那么多理由,自己倒要看看,她一个久不理庶务的寡妇和一个娇生惯养的黄毛丫头,怎么管好这侯府?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显,她寻思着还得插上一脚呢,不能让三房的太得意。想到这里,孙氏就开口了。
“母亲,儿媳也有一事要说。”
“老二家的,你有什么事?”侯夫人看向孙氏。
“母亲,您看心丫头也不比玉丫头小多少,这玉丫头都要学习管理庶务了,那心儿是不是也要学习了?”
听了孙氏的话,众人心里都在吐槽,这赐婚圣旨还没有下来呢,孙氏这就打算上了,就算圣旨下来了,霍灵心也只是个侧妃,一个侧妃学什么管理中馈?
就算要学,私下里说,私下里学也没什么,这当众提出,怎么看,怎么都不理智。
虽然这福寿堂里都是家里的人,但不是还有奴仆什么的吗,这人多口杂的,谁敢绝对的保证今天的事就传不出去了呢。这要是万一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霍灵心被赐封为正妃,陈贵妃的侄女反而是侧妃了呢。
大家心里都清楚,侯夫人又怎能不明白,这要是没有得到霍灵心会被赐封为侧妃还就罢了。问题是这要做侧妃的还不止是她一人。
这要是在这个节点上教霍灵心掌管中馈,还不得让人揣测?别人揣测还就罢了,就怕上面那位以为武定侯府对这次赐霍灵心为侧妃有什么不满呢。
侯夫人扫视着孙氏,眼神都溢出了一丝不满,她暗自埋怨自己,当初怎么就给老二找了这么个不知轻重的玩意儿。
“心丫头还是再等等吧,让她把女红先学好才是正理。”
孙氏根本就没有想到侯夫人会拒绝。现在听到侯夫人这样说,她心里很是恼火。
“母亲,我们刚回来不久,您还不太清楚,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外边,儿媳亦没有懈怠教导心儿,也是请了师傅教导的过她的。
心儿的女红,儿媳看着学的也差不多了,媳妇觉得没必要再学了,您若不信,我让翠环回去拿心儿的绣品,您一看便知。倒是这府中庶务,儿媳倒是还没怎么教过她。”
这个蠢货,侯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她努力的耐住自己的性子。
“你也说了,心丫头的女红学的差不多了,那就是还差一点,你就让她就把差着的一点学好再说。好了,就这样说吧,都回去吧。我也累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告退,只有孙氏一口气没出匀堵在了胸口,那个难受劲儿就差点吐出血来了。
霍灵心也很怨恨,祖母竟然不想让她学着管理庶务,她怎能如此偏心,心里想着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她太气了,太怨了,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陷入了肉里都不自知。孙氏看她眼眶发红,神情不对,她赶紧拉住霍灵心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臂,安抚着她的情绪。
直到回到院子里,霍灵心才忍不住伏在绣榻上痛哭出声。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祖父祖母都那么偏心,侯府爵位传给了三叔不算,还把父亲外放出京,让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生活在上京也就罢了,现在连管理中馈都只让霍灵玉学习,这是连自己婚后都不想让自己好过呀。
她好恨,她恨祖父祖母,恨三叔一家,恨侯府所有的人,她更恨霍灵玉,霍灵玉什么都有了,还什么都和自己抢,为什么?都怪她,都怪她,如果没有了她……,是不是大家都能看到自己了。
过了很久,霍灵心才慢慢的止住哭声。她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把霍灵玉踩在脚下,她会让所有人看看,她霍灵心不比那霍灵玉差。不,她应该比霍灵玉还优秀百倍千倍,她要让侯府这些看不起他们二房的人都后悔。
不管霍灵心心里怎么怨恨,咱只说益阳郡主和吴氏带着霍灵玉一起去了吴氏的启澜院。
“大嫂,这些是咱们府中库房的钥匙,这
是来往账单和府中账目,你且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让玉儿找我。”
“诶,这都是小事,给我说说你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没事吗?”益阳郡主拿到钥匙把账本先推到了一边,关心的问吴氏现在的身体状况。
“没事,大嫂,你不用担心,就是前几天动了胎气,需要养养,也没有什么大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