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卢俊生提酒来到父母与亡妻的墓前,跌坐一旁:
“我回来了,爹娘,琳儿,我好像成功了,我完成了当年我与你们提及的志向,但我好像又没成功,因为我开心不起来。”
他将酒倒在爹的墓前:
“爹,之前和我下围棋的时候,你只要一赢就很开心,其实那是我让你的,你就是个臭棋篓子,我就是想逗你玩玩,看到你赢的那么开心,我也开心,这话说得,好像我才是你爹。”
“那时候我觉得没什么,可是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那才是成功的感觉,我在南境待的八年里,每修完一条路,每一次丰收,我的朋友们都会举行宴会,我不喜欢热闹,但是我会去,我看着他们在那里闹,在那里笑,我也开心,我就觉得那才是成功。”
“那些只是我完成目标的一部分啊,我的志向终于完成了,我应该高兴的跳脚才对啊。”
他不停地倒酒喝酒,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清醒,他就在那里喝了一天一夜,等到醒来的时候,他的眼前站着一个看不清身形的人。
“你是谁?”
卢俊生惊慌地起身,靠在妻子的墓前,双手乱拍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冠容。
“你知道什么是成功吗?”
那人不答反问。
“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
卢俊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是你想做的?”
“闻名天下,做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官。”
“你是如何做的?”
“丰富学识,求取官名,官至宰相,富足天下。”
“我无权评价你的目标,也无法决定你的出身,只是你的过程错了,所以你无法真正的成功。”
虚幻的身影声音非男非女,宏大却只回荡在卢俊生的耳边:
“为官之道,永居于人下,过程曲折且皆由他人决定,等于将自己的目标梦想全部交付于他人之手,如此不智;
你的目标囊括众人,却无识得群心,被君臣逼走,此为无谋;
明知晓自己未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功,却在此借酒消愁,意图放弃,此为不坚;
你不智无谋还不坚定追求,能够成功岂不是天理难容?”
“我已经老了。”
“有志不在年高。”
“我该如何做?”
“在人生的起点,你需要分清什么是真实的:
你能够运用什么,你能够相信什么,你的过去经验是否正确,你需要在无尽的假象中找到自己的真实。
你轻信了名声之道,走了一条由君王铺就的虚假之路,一生为他人做嫁衣;
你轻信了时间之道,以年老体弱为借口,意图放弃自己,险些失去体内意气;
你轻信了死亡之道,依靠死者相拥,沉湎过去,险些步入心气死亡的陷阱。
只是第一点起步,你就大错特错。”
“我的一生,都只是在起点?”
卢俊生被他的话语镇住,一时喃喃道。
“而在这人生的终点,你需要知道什么才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