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儿。
这才四五个月过去,沈杳早由当初那个皱巴巴的小老鼠,变得粉嫩可爱。
叫人怎么瞧着怎么欢喜。
早前的时候,徐氏出月子那会儿刚入冬,田地里没什么活计。如今正值春耕,徐氏要跟着下地,沈杳便由吴婆子来带。
沈杳知道吴婆子不喜欢女孩儿,她生怕让吴婆子来带她,会遭受到吴婆子的虐待。
徐氏将她交给吴婆子那天,沈杳少见的哇哇大哭,哭的是撕心裂肺。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改变她被交给吴婆子的命运。
见局势不可逆转,徐氏走后沈杳就止住了哭,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叫人瞧了好不心疼。
饶是吴婆子这般嫌弃孙女的,在见到怀中白嫩的小团子,心里也柔软了几分:“你说你,要是个带把的该多好。”
沈杳本就伤着心,听到吴婆子如此说就来气,瘪着个嘴将头扭到一边不看吴婆子。
吴婆子觉得新奇,这四五个月大的孩子,难道真能听懂大人说话不成。嫌弃她是个女娃娃,她竟还生起了气。
“怎么,当奶的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还生气呢?来,看看奶奶。”
沈杳把头扭到另一边,就是不看吴婆子。
哟,这丫头还真能听懂她说话,真是精怪的很。
吴婆子将沈杳抱了会儿,就放到了摇摇床里,自己则去洗衣服,洗完了衣服又去摘菜,淘米。
一整个上午,沈杳躺在摇摇床里,竟是哭都没哭一声。
“这孩子带起来,还真是省心。”
老大家红梅她也帮着带过两年,不过红梅小时候动不动就哭,还难哄的很,又是个女娃子,所以吴婆子带了两年就不肯带了。
倒是这囡囡,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哭不闹的,省心的很。
淘好的米刚上锅蒸,沈杳就发出“吭哧吭哧”声。
吴婆子以为是饿了,兑了温水来喂,沈杳却是不肯喝,依旧吭哧吭哧。
小孩子不会说话,吴婆子也不知道沈杳想干嘛。最后还是看着白嫩的小脸被憋红,才估摸着孩子是不是尿。
但一想又觉得不太应该。
这才多大的人,还包着尿片,她哪里知道喊人把尿。
而扭动着沈杳快哭了,她就是想要尿尿。古代不像现代有尿不湿,用都是拿旧衣裳剪了做尿布。粗布不吸水,真要尿到尿布上,湿答答黏糊糊的难受是个人。沈杳是个爱干净的,才不要尿到尿布上。
沈杳还在吭哧扭动着,吴婆子想了想,还是将人抱起来试着把尿。
结果这孩子还真是要尿尿。
“我的天,我老沈家还真出了个神童不成!”吴婆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把完了尿,沈杳又躺进摇摇床里,安安静静的想着上一世的事情。只是没想多少,又睡了过去。
临近晌午,下地的人都回来。徐氏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了沈杳回去喂奶。
而吴婆子则是拉过老头子:“老头子,囡囡懂事哩。我说她怎么不是个带把的,她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跟我生气呢。包着尿片她不尿,硬是憋着吭哧吭哧的,让我把尿。”
“乖乖,她才多大点的人儿,怎么什么都懂。这要是个带把的,将来状元都考得!”
吴婆子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完全没发现沈老头已经黑了脸。
“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是我老沈家的血脉!你都说囡囡能听懂大人们说话,你还在她面前说这些做甚?活该她跟你生气!”沈老头越说越气,他这老婆子就是不长记性。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吴婆子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后面的话却是没有再往下说。
沈家人刚坐上饭桌,徐氏就抱着沈杳回来。
“这么快?囡囡可吃饱了?”沈春生接过妻子怀里的孩子,让妻子先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