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躺了多久,昏昏沉沉睡着,却是一夜恶梦连连,次日清晨给服侍他的小丫头叫醒:“老爷,老爷你醒醒。”
祖百富猛地睁开眼睛,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小丫头一壁取了手巾来给他擦脸,一壁道:”方才老爷做梦了罢,一个劲的喊着大老爷呢。”
祖百富像给谁刺了下,一把抓住小丫头拿着手巾的手,恶狠狠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小丫头不知他为何如此,那神情像是要杀人似的,小丫头骇然的结结巴巴道:“就听、听见老爷说,说大哥我错了。”
祖百富心里一抖,恐还有下文,于是继续问:“还有呢?”
小丫头给他抓的手痛得龇牙咧嘴:“没、没有了。”
祖百富如释重负,缓缓松开小丫头道:“我是梦见大哥了,梦见我们两个小时候,我偷了他的糖果吃,所以才会说大哥我错了。”
小丫头见势不妙,指着外面怯怯道:“老爷,我出去干活了。”
祖百富就挥挥手:“去罢去罢。”
小丫头走后,他慢慢转过头来,无意间对上炕边小几上的那面铜镜,镜子里是一张灰锵锵的脸,像服食了太多夺魂草似的,他三两步奔到铜镜前,认真的照了照,脸色不好,眼窝深陷,像是传说中的鬼上身。
他忙左右的转,想看看自己的身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暗想会不会是大哥附体了,于此这样折磨自己,以达到报仇雪恨。
他怕了,于是让人去请街上摆摊算卦的刘半仙。
他如坐针毡的等了一个时辰,好歹把刘半仙等来,巧妙的掩盖了自己弑兄的事,只说曾经做过杀生之事,这几日睡不好,会不会是自己杀过的那个生灵来报仇了。
刘半仙翻着白眼掐指一算,顺着竹竿往上爬道:“正是。”
祖百富一口气噎在嗓子处,脸憋的紫,半晌方给刘半仙捶打后背抚摸前胸的救了过来,他急忙拉住刘半仙喊救命。
刘半仙摆摆手:“我只算命不救命。”
祖百富当即就怒了,一文钱都不给,就往外撵人。
刘半仙方才那句话本意是想吊吊祖百富的胃口,好坐地起价,没想到触怒了祖百富,不给算命的钱还把他赶走,刘半仙气道:“你就等着身异处罢。”
身异处,这不就是斩的意思。
祖百富跌坐在炕上,傻傻的望着面前的一片虚空,暗想,难道窦氏真的想去告自己,不然怎么会下大牢斩呢。
亏心事做多了,难免胡思乱想,更有窦氏的威逼在先,于是,他一拳打在炕上,狠狠道:“你不仁我不义,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