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宴会才算进入**,若她这个时候离开岂不是太不合时宜。
这时,刚好一个奏乐的男子上前来表演,他演奏的却不是男子经常吹奏的箫笛,而是一个小小的哨子。
那哨子只有中指长短,乃墨玉制成,看上去异常的精致。而那男子的样子风轻云却不是很喜欢,那人倒说不上难看,反而面貌算是清秀,但是不知为何,风轻云就是觉得他的气质过于阴柔,让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龙椅上的承天皇见到这男子手中的哨子微微挑眉。
“往日的宴会上吹哨子的倒是少见!”
“草民艺拙,只愿不要污了陛下的耳!”那男子态度倒是不卑不亢。
“那便奏来听听。”
“草民遵旨。”
没有任何乐器配合的哨音风轻云还是第一次看到,然而当那清澈嘹亮哨声响起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没有了倾听的**。
身侧的风轻尘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猛然变白,全身都在轻轻颤抖着。风轻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体内似乎有千万条虫子在蠢蠢欲动,奔涌着叫嚣着放肆的啃噬着,她面色白的吓人,却在用内力强自的抗衡着。
转头望向哥哥,他的面色已经不见血色,脖颈间青色的血管暴起,手掌在桌案下紧握成全,层层包裹的纱布顿时就溢出了殷红的鲜血。
这哨声竟然有唤醒蛊虫的作用。
今日又刚好是月圆之夜蛊毒发作之期,因此蛊毒的发作比往日更加痛苦,加倍的痛苦!
风轻云顾不得自己,连忙在桌案下握住哥哥的手掌,冰寒的内力直直涌入他的身体,抑制蛊毒发作时带来的痛苦。
蛊毒惧寒,遇到风轻云纯精的寒气自然会微微退缩,风轻尘的面色微微好看了些,不过还是煞白煞白的。他握住风轻云的手向她微微摇头。
云儿的内力只能面前压制住一个人体内的蛊毒,若是把内力都渡给了他,那她所承受的将是加倍的噬心之痛。
风轻云没有理会风轻尘的暗示,全身的内力全部都凝聚在手心顺着手心传入了风轻尘的体内,她要在蛊毒没有完全活跃起来之前用寒气让蛊毒暂时陷入睡眠期,这样就不会对哥哥造成伤害了。
寒气入体,风轻尘浑身一颤,全身都冻得僵硬,他面色微青连眉毛和眼睫都凝上了白色的寒霜,而和风轻云相握的手更是半点知觉都没有了,手上流出的血都冻成了血冰,细细碎碎的落在地上。
“云……儿……住手……”
风轻尘声音小的只有风轻云听得到,他牙齿都在打颤,他虽然知道云儿隐藏了武功但是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武功能高到这个地步,连无人能解的蛊毒都能压制。
园中。
哨音突然拔高,青凤啼鸣般的嘹亮,风轻云双眸充血般的红闻得那拔高的哨音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她内力尽散,压制蛊毒的寒气消失殆尽,此时正是蛊毒发作最痛苦之时。
强忍着万虫噬心的痛,风轻云看着高坐上听得几乎入迷的帝后和贵妃,用银钗撩开衣袖,在手臂上狠狠的划了一道入骨的深痕。顿时,血色弥漫。痛意传来,风轻云神智稍轻,维持住将要倒下的身体,缓缓的退到了桂花树下的阴影里。
想要追上去的风轻尘却因为体内寒气四溢而四肢僵硬的无法移动,只能心痛的望着她垂下的指尖滴落一串串浓郁殷红的液体。
原来……蛊毒发作竟是这般的痛苦!
怪不得……怪不得云儿原谅不了那些人……
一直悄悄注意着风轻云的萧凌夜笑容则微微收敛,他虽然不知道风轻云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以风轻云的心性和忍耐力,若不是痛苦到了极致恐怕也不会失控到碰倒了桌案上的酒杯而不知自。
他将手中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双手扶住额头,晃晃荡荡的起身,眸光一片迷离。他凑到宇默奕的身边,喷出浓浓的酒气,还打了个酒嗝。
“太子殿下……嗝……嗯……如厕……如厕……”
宇默奕和萧凌夜相处的时间较多,因此明白他三言两语的意思,他皱眉看着萧凌夜,没想到他今日喝酒竟这般的不节制。
微微摇头,轻声道,“让太监带你去吧,我不想去!”
“……嗝……那我……去了啊……”
说完也不待宇默奕回答就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等走出了桂花园之后,找了个理由支开小太监,萧凌夜的步伐便稳健了下来,他眸光清明一片,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醉意!
此时的风轻云已经出了桂花园,除了桂花园所有的院落都是一片黑暗,月光虽然明亮终究显得黯淡。因为担心带人出来目标太大,因此风蝶和风翎虽然很是担心但是都没有跟上来。
挥退随行而来的侍女,风轻云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着,周围值夜的宫女太监见风轻云衣着出众又看着她是从桂花园那个方向走来的,因此请了安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去打扰她更没有人跟上她的脚步。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着,终于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假山中,风轻云一口气松了下来双腿一软就虚弱的倒在地上。
压抑的痛苦的低鸣在喉间堵塞着,她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月光照射下,她面色白如金纸,冷汗涔涔,嘴唇已咬破了两个深深的齿洞,唇色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