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静静的盯着那把剑,又顺着长剑的方向一路往上,看向虞抚芷的脸,颇有些忧郁的气质:“我不跟你打架。”
说完,它就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前爪上,半垂着眸子,不知道再思索些什么。
虞抚芷大为震惊,握着长剑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话能从江重吟的嘴巴里说出来。
这还是那个揍人喜欢往死里揍的二师兄吗?
还没等她想出点什么来,就又听到狼王淡淡道:“窗户在那,等会你自己跳窗逃跑吧,我会假装没看见的。”
虞抚芷:?
这是一个正常狼王该说的话吗?而且就算要放她走,凭借着它狼王的威势,不就是动动嘴的事吗?
虞抚芷想不通。
忽然,狼王耳朵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将眼睛猛地睁开,狼眼瞬间瞪圆,变得极具威势,翻身而起,在虞抚芷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她扑倒在地,锋利的尖牙紧紧贴着她的脖子,还能听见狼王发出的呜咽低吼。
发生什么事了?
虞抚芷背部磕着坚硬的冰石,又冷又疼,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外面的声响更近了,近到虞抚芷也能听见——狼爪摩擦冰面,最后停在了洞窟面前。
一只白狼推开门,伸进半个头,看着他们这幅架势,略微歪了歪头,眸子闪动了一下,似乎在问:这人类怎么还没死?
狼王抬起头,同门口的白狼对视着,氛围莫名有些低沉,双方都没有说话,白狼很快又退了出去。
等确定白狼真的走远之后,狼王才缓缓后退一步,将按住虞抚芷肩膀的前爪挪了下来,然后又一动不动的趴回原地,虞抚芷甚至还听见它暗戳戳松一口气。
虞抚芷看看门口,再看看狼王,不可思议:“你不是狼王吗?你的威严呢!”
怎么能让一个下属管教呢!
狼王似乎是被虞抚芷这句话触动了某根神经,它重重的叹一口气,沉默半天,可能是憋的太难受了,开始跟虞抚芷倒苦水:“本来是挺有威严的,直到有一天,我吃了一颗毒鬼菇。”
虞抚芷最喜欢听这种小故事了,她立刻挪到狼王身边,不知道从哪拉个小板凳,竖起耳朵,聚精会神。
“那个蘑菇长得跟其他蘑菇差不多,所以我没什么防备,吃完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直到第二天,我的狼毛开始莫名其妙泛黑,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可惜已经迟了。”
虞抚芷适时的发出一声叹息,表示自己的同情,然后好奇道:“然后呢?”
毕竟都要到吃人心这种地步了,大概是沾染上了什么剧毒。
然后狼王很奇怪的看她一眼:“没了,就这样。”
虞抚芷:?
搞了半天,虞抚芷终于弄明白了,在江重吟所造的道域中,白色跟黑色严重对立,白色被誉为圣洁高贵,而黑色则是卑劣的象征,所以生出黑毛这件事宛若晴天霹雳,让狼王夜不能寐,杀狼诛心。
这也让他在狼群中失去了威严,至于为什么还保留着狼王的位置,那是因为根本没有白狼能打得过狼王,无法篡位,而且有一个黑毛狼王太丢脸了,所以白狼们退而求其次,开始想办法拯救狼王的黑毛。
所以她就被抓过来了。
但是这只狼王有个怪癖,那就是从不吃内脏,还是对内脏厌恶到极致的那种,宁死不吃。
狼群才不管它这个奇怪的癖好,该抓人就抓,该送过来还送,毕竟还是狼族的脸比较重要。
虞抚芷听完了之后,陷入了沉思:“这不就是颜色歧视吗?”
狼王心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根本没脸出门了。”
正当他们聊的激烈之时,门外忽然又传来响动,只不过这次声音嘈杂纷乱,还伴有狼的吼叫声。
狼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它还是选择把虞抚芷按在地上,虞抚芷此刻已经波澜不惊,淡定的躺在地上陪它演戏。
这次过来的白狼直接将洞窟门堵了个严严实实,看样子至少有四头,为首的那头白狼胸脯起伏,气息凌乱,腿骨那里还有明显的伤口,门还没被完全推开,急促的语调就传入了洞窟内:“狼王,大事不好,有个人族打过来了。”
“什么人族?”狼王抬起头,眼中的忧愁顿时一收。
“就长着黑头发,两只眼睛,一张嘴,那样的人族。”白狼略微思索了一番,用及简的词汇精准的描述出那人的长相。
狼王:这不跟没说一样。
还没等狼王再开口,忽然一道凛冽暴虐的剑气袭来,冰冷剑光直接将冰窟连门带墙全部轰翻了,站在洞窟外面的白狼们也被波及到,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满天飞舞的冰屑缓缓落下,黑色人影也由远及近,虞抚芷终于看清那人的样子:挺拔高挑的身姿,黑色束腰长袍,还有冷冷清清,跟别人欠他多少钱一样面无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