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孤都没精力收拾你了,小东西。”梁珏闭着眼睛慵懒地道。
“来碗鸡汤吧。”闻清澄将汤碗端到梁珏面前,里面照例放着一小撮,碧绿鲜嫩的香菜。
梁珏身心都被这个小伴读伺候得很好,最近这个小伴读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他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他眯着眼睛瞧了下,小伴读此时正覆手而立,垂着头等他吩咐。
“孤明日要去趟麟州。”梁珏将汤碗放下,长长舒出口气,逗弄着小伴读,“你老老实实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闻清澄低眉敛目,随即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抬眼道,“要去很久吗?”
“会赶在秋日宴前回来。”梁珏抬手用凉冰冰的手指轻刮了一下闻清澄的鼻尖,“怎么,舍不得孤走?”
闻清澄双颊不自觉泛起红晕,用细细柔柔的声音说:“在下惦记殿下身子……”
“你就是最近欠整治了。”梁珏扯过闻清澄,蛮横就要扯他的衣裳,突然动作却一顿,“上次孤让你去买的衣裳呢?怎么还穿旧的?”
闻清澄知道这一遭逃不过,便只好去换了衣裳出来,那是一件青灰色的深服。
他一路走到榻边,将灯烛挑亮,在梁珏面前垂手侍立,小鹿眼看着梁珏。
梁珏此时只罩着件里衣,露出胸口的肌肉紧实而饱满,线条流畅,是常年精心保持的成果。
他站起身,也不系腰带,任由衣服松松垮垮地垂下来,走到闻清澄身边,揶揄地笑了声:“是故意替孤省银子吗?这是什么破东西?”
其实那件衣裳已经比闻清澄衣箱里的任意一件都要贵了,他不自然地扯扯肩上不太平整的布料,嗫嚅道:“可殿下的银子我不能都花了,得存起来……”
“嗯?”梁珏有些诧异地挑眉。
“我爹还在乡下……他有肺痨,瞧病得花银子。”闻清澄说着就又要掉眼泪。
可实际上原主那个爹闻三儿,根本就是个吸血的,不仅酗酒成性,三十大几了才讨到老婆,而且生下原主后死性不改,把老婆打跑了,后来见原主进了宫,就几次三番逼着他寄银子回去,不寄就动不动威胁说要上京城闹事。
原主为了息事宁人,月银几乎全都会寄回去,自己一个大子儿都留不下。
闻清澄自打穿过来后就再没理过那个酒鬼爹,收到信了每次都是直接往火盆里丢,但说起来的时候确是期期艾艾,做戏做足。
梁珏闻言难得没有置之不理或是出言嘲讽,大概是一席话令他想到了故去的母妃,半晌没说出话来,黑漆漆的眼瞳盯着闻清澄,幽幽地道:“你也是个孝顺的。”
说着指尖逗弄了一下那颗唇上的小红痣:“那你好好伺候孤,孤每月就再多赏你些,你若是想,也可以把你那个爹接到京城来。”
说着他又唤阿泽进来:“去拿孤的盘金彩秀绛纱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