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若非靳王爷今日提起,本官我差不多已经忘了干净了,”靳王的话触碰到了凡杰心底最深处的那跟弦,凡杰叟然转头,眼睛中都淬着冷意,如蛇一般,紧紧的将目光锁在靳王爷身上,“既然说起来这件事,本官还真是十分感激靳王爷的。”
凡杰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明讽暗讽,听在靳王的耳中,此时都是绝妙的音乐。他还会愤怒,说明他还有良知,只不过靳王,他最爱的就是摧毁一个人的良知,看他在地狱中无休无止的挣扎。
那滋味,可是十分曼妙无比的。
靳王无视掉他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的眸子,淡定自若的扶上亭子一侧的栏杆,“凡杰大人,何必感谢本王,有劳有得,这些难道不是凡杰大人你应得的么?”
“靳王爷这话说的,本官可是体会颇深,”凡杰狰狞的表情转瞬即逝,眸光虽然依旧清冷,跟方才相比,却多了一点淡然,“受人之托,忠君之事,本官想,靳王爷也做得挺好的。”
靳王用手轻轻的拍打着栏杆,“好一个‘忠君之事’,事到如今,凡杰大人还能想到‘忠’,本王佩服啊,佩服。”
“靳王爷难道不是么?”凡杰讥诮道,“靳王爷辛辛苦苦在黎阳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掩护,怕是没有比王爷您更加忠心的属下了吧。”
靳王那样“位高权重”,又怎么会任由人说他是别人的属下?不出凡杰所料,他的话刚落,就顿时觉得周遭的空气沉闷了许多。
“凡杰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吧。”靳*音阴沉沉的,“什么是属下?那是无条件服从。而本王呢,顶多算是个合作关系,凡杰大人说话,切莫不经过脑子。”
靳王瞥了他一眼,锋利的目光刀子一般冲凡杰丢过去,说话间,警告显而易见。
“哦哦哦,对对对,”凡杰笑呵呵的打着岔,装模作样的手握拳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瞧本官这记性,王爷与那人之间是合作,王爷帮助那人搜集黎阳这边的消息,那人保事成之后王爷的荣华富贵。唉,这到底是太久了,这点小事都记不住了。”
“凡杰大人,”靳王叟然靠近凡杰,隔空与他对视,“莫非是在装傻?”然后甩了甩袖子,“若不是,怎么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说起来胡话了。”
“呵呵,靳王爷,”凡杰丝毫无惧,迎着靳王的目光,“您可确定本官我说的是胡话?还是说王爷想在皇上面前让本官亲自验一验咱们大荆王朝堂堂靳王爷是不是在说胡话?”
与凡杰周旋了这么久,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反而让靳王憋了一肚子的气。有些事情他做了,心里清清楚楚,然而再从别人的口中讲出来,总是那般的不中听。
“凡杰大人这不又在说笑了不是?”靳王突然之间转变了态度,语气也和善了许多,“同为一朝臣子,若是闹到皇上那里,让皇上对咱们提前设了防备,那岂不是不妙了?你说是吧,凡杰大人?”
“靳王爷这番话说的,怎么就将自己归为和本官一样的人了,”凡杰冷嗤,“皇上对王爷向来宽厚,厚爱有加,王爷莫不是此时再跟本官装傻?”
“呵呵,凡杰大人确定这种话可以说么?”靳王侧目,看着一旁眼角上扬,尽是冷冽之气的凡杰,嘲弄,“这话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看来都好像是在说皇上似乎有意庇护本王这个王爷,这话虽然听起来在本王耳中挺舒服,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听着会觉得舒服。你说呢,凡杰大人?”
靳王一句话一个皇上,一句话带一个本王,无一不是在跟凡杰施压,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数十载,凡杰深谙眼前人的脾性。看似温良无害,实则狼子野心,众人皆知。
“王爷还真的是会联想,本官我只是这么一说王爷就口口声声的一口一个皇上的叫着,这番言辞着实让本官觉得惶恐。”
“凡杰大人,你我之间知根知底,咱们也没必要在这上面遮遮掩掩的。俗话说‘做人留一线’,凡杰大人不知道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靳王所担心的事情迫在眉睫,若是再不解决,怕是就会传了出去,那时候解决方法就不像现在这样了。
“靳王爷,本官还真的是糊涂了,”凡杰眯着眼,“从本官站到这里到现在,靳王爷可是一直都没说来找本官所为何事,”凡杰摊摊手,表示无奈,“靳王爷,您说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