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刚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缓缓闭上了眼。
劲风袭来,刘正刚咬紧了下槽牙,脸上愈发的扭曲,那是一种极端隐忍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铛……”
厚重的大刀不知被什么力道冲落,远远的落在台子旁边,刽子手踏着凌乱的步子诧异的四处盯看,这活计他做了几十年了,可从未失过手。
监斩官惊得立时站了起来,盯着看似一片平静的现场,“来人啊,有人要劫法场。”
白衣人不知从何处出现,飘飘然地落在斩首台上。紧接着林开元踏了围观人群的肩上,落在她旁边,急忙凑到刘正刚旁边,给他解绳子,“岳丈大人你别着急,我恩公在必然没事了。”
“来人,来人,给我把他们抓起来。”监斩官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声音有些尖利,明显是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劫法场。
117刑场
提着刀的士兵立时像蚂蚁一样向着斩首台围拢过来;先头的士兵看清楚了她的样貌;脚下更是悬疑不定;攥着刀柄的手不安分的动了动;向着后方高喊了一句;“大人;是驸马爷。”
驸马爷是公主的夫君而已,除了皇亲国戚的身份本也没什么出奇的,可这位不是啊。
首先他是个医神;悬壶济世,其次他还是个状元;才冠当朝,再其次他还是只身入敌营;献策夺六关的传奇人物,再再其次他还是个离家出走公主不但不生气还下重赏寻的驸马。
蚂蚁士兵们一下子就如炸开锅一样喧闹起来,相互对视着不知所措,监斩官正了正帽子,扯了下衫,颠着步子来到监斩台前,抱拳行礼,“下官尹平之参见驸马爷。”
唐明言无奈地摸摸额角,劫法场这种事被认出身份乃江湖大忌啊,“免礼。”
尹平之抬了头,神色为难,“驸马爷,这斩首刘正刚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唐明言负手不语,她今日若果真在这众人之前劫了法场,便是忤逆圣旨,说不得便成了反贼,依着她现在的知名度,恐怕只有一条造反的路可走了。
林开元扶了刘正刚站起,“恩公,我岳丈大人是冤枉的,他没有贪污那赈灾银子。”
唐明言耳朵一动,“尹大人,此案恐怕还有不妥之处,若是造成了一桩冤案自然有损圣上威名,所以还是暂缓行刑,待我禀明皇上彻查一番再行论处如何?”
“这……”
尹平之冷汗涟涟,内心的天平在皇上是否会如此宠爱洛川公主以至于驸马劫法场这种事也可以原谅的衡量中左右摇晃。
若是他执意下令,便是得罪了驸马爷,若是不下令,皇上一个不高兴他的人头又没有保障,真是左右为难。
“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驸马爷你要违抗圣旨不成?”
浑厚的铿锵的之声,正是迎面走来的一身红色官袍的刑部尚书石青,他面目凛然严肃的停转在唐明言面前,“此案已经三司会审,并且走了刑部的程序,按律当斩。”
尹平之抹抹汗,他总算是不用做夹心饼了,他上头来人了,跟驸马爷再怎么死磕也不关他的事。
“石青,明明是你,你诬陷我。”
刘正刚气的胡子发颤,指着他一脸气的脸都红了,“你记着你儿子的断臂之仇,偏要算在我身上,你……你这是挟私报复。”
断臂之仇?
林开元瞧她有所疑惑便凑在唐明言耳边,“就是上次我家婉儿比武招亲时,被水姑娘一剑斩断手臂的石俊就是他儿子。”
唐明言拧眉,就是那个出手毒辣,还险些伤了宗政承洛的狗东西。
石青忽然惶恐起来,“阿呀呀,刘正刚,你这话可就差了,我石青乃是一心为民除害,一心为圣上分忧,你贪了几十万两的赈灾款项,还杀了魏王,圣上仁德,只办了你一人的罪,难道还想赖账?”
唐明言不屑的哼一声,先是装的惶恐,越说越狠历,分明是个做戏的伪君子,“石大人,当时我就在淮扬城,魏王被杀一事,与刘大人无关,此事还需再查查清楚。”
“此案审核完毕,圣上又下了旨,已无回旋余地,驸马爷执意要拦,当以忤逆圣旨论处。”
石青高昂着头,眼神分明是不屑,“驸马爷又没有正式的官职,还是回公主府伺候公主周全才是。”
“呵,哈哈哈哈。”
唐明言怒极反笑,“石大人好大的威风,不过,今日这人,我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