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峰北,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大概就是天气了吧。
雨一来便不肯走,一连几日见不到太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显得整个城市那么灰败,假期最后的自由都让人生出厌烦。
付莘搬进了陈斛购入的那套房子,家具一应俱全,又是两梯两户,建在小区靠里的地段,安静且具有私密性。
教师提早开学,大概八月下旬就该去学院报道,留给付莘的时间不多。
到峰北第二天,她冒着风雨前往商场,找到电脑的品牌服务中心,解决电脑进水的问题。
检修员拆开金属外壳,波澜不惊地告诉付莘电脑还有得救,昏昏沉沉的大脑接收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似乎不怎么开心得起来,她扫码付了钱,填完送货上门的地址,又马不停蹄去到超市,将最近会用到的生活用品补齐。
夜幕降临,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晚饭当宵夜吃,一天下来家里依旧乱糟糟,只有自己累得够呛。
付莘花几天时间布置好家里,下楼四处转了转,熟悉小区周边环境。
有了空闲时间,她才想起约朋友见面。
落地机场时,付莘发了条朋友圈。
本科同寝的室友立刻找她私聊。
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同学聚会一类的场合,特别是各自有了家庭和圈子之后,这几年逐渐断了联系。
两人约在当地有名的私房菜馆见面,附近是景区,一到饭点就要开始排队,付莘到的时候,好友已经把菜点好了,省去了很多等待的时间。
肖菱是峰北本地人,虽然近几年当地经济发展得不错,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盛鸣市啊。
她怎么都想不到付莘会选择来峰北就业,所以她见到付莘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老公把总部搬来峰北了?
见许久没联系的熟人就这点不好,离婚半年了还要知会一声。
但肖菱脸上分明写着不信,“不会是你单方面口头通知了一下,人家陈斛还没同意……”
“有离婚证的那种。”付莘语气还挺潇洒。
定定地看了付莘半晌,肖菱沉思道:“你跟陈斛都能分,我和我家那位不知道得离多少回。”
付莘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疑惑地问:“你对陈斛评价这么高?”
“也不算吧,这两年总在网上能看到陈斛的新闻,行业新秀、年轻有为、高学历高智商,外界对他的评价总让我怀疑,这和我所认知里的‘陪着你吵超幼稚的架,宁愿挂科也要回国哄女朋友的陈斛’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要这么说,付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人都是会变的。”
好在肖菱好奇心并不重,她自然将话题转走:“不过你这次是在那所大学高就?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朋友能照顾你。”
“就峰北大学啊,如果不是峰大愿意要我,我怎么可能过来。”
“出息了你,985欸我想都不敢想,不枉你坚持读完硕博。”
“个中滋味只有我能懂,真的,已经快读吐了。”
肖菱知道她嘴硬,说着不想读了,学得最狠的也是她。
“可你这刚离开校园,又重返校园,看来一辈子要跟学生待一起了。”肖菱好笑地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永远年轻。”
“每次熬完夜,第二天混沌到集中不了精力的大脑都在提醒我年纪大了,别熬了。跟年轻这两个字不搭边。”付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