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亲眼看到思行殿下去了御书房求见皇上,”球果子终于不用通过小豆子而可直接进殿面禀了,“但奴才没敢自作主张上前打探,怕反而坏了殿下的事。”
“你做得很好,”洛麟羽蘸墨而书,头也不抬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蝗虫之灾献计去了。”
“啊?那,”球果子有些急了,“那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不急,”洛麟羽平心静气道,“既然他肯放下自尊心低头跟我学,就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
“殿下,您、您也太大度了,”球果子皱着脸,“您好心相让,可就在皇上面前把您给比了下去。”
“你不懂,”洛麟羽瞟他一眼,“别操心了,去看看我师父房里的灯熄了没。”
“是,”球果子心里担忧,但只能无奈领命,出去后很快回来道,“道长还未就寝,还请殿下过去品茶。”
洛麟羽已写完最后一笔,吹了吹墨迹,起身:“师父就是师父,知道我想找他说啥。”
玄华道长已备好茶盏,见她进去,缓缓倒入茶水:“是为普真法师而来?”
洛麟羽一屁股坐下,端起茶盏连喝两口:“羽儿今日有口福,师父泡的茶,格外香!”
玄华没答话,厚脸皮的洛麟羽也无所谓:“师父,你说,普真既然修了他心通,那我跟他一碰面,不就马上被发现?”
虽说简易拜了师,但玄华道长真正教她的东西,就是他心通。
玄华曾经说过,同修他心通的人互相看不透。
这一点,既然玄华知道,普真不可能不知道。
一旦撞个面对面,普真发现自己看不透她,就能一猜一个准。
这可怎么弄?
时时刻刻避着?
可既然伍恭恪费力请来一位精修他心通的人,就不可能放宫里闲着不用,其首要任务,怕就是看她洛麟羽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好东西,然后将其一样不剩的掏空,转送给洛思行,为他所用。
如此,又怎能避得开?定是想尽办法也要跟她面对面堵上。
玄华端起茶盏,垂眸不语。
“师父,你今天传音跟我说洛思行身怀舍利子,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阻隔他心通的?”洛麟羽的目光又被那晶莹而修长的手指吸住,“是不是跟看父皇时一样?”
玄华抬眼看向她,露出淡淡笑意。
“笑什么笑嘛,搁谁能忍得住不试试……”洛麟羽低声咕哝了两句。
“在他心通修炼者眼里,舍利子发出的,是淡淡的浅黄色光晕。”玄华幽幽道,“既然来了,避是避不过去的。”
“那可怎么办?”这也是她所烦扰的,“总不能躲到隐微谷去!”
玄华淡笑:“未尝不可。”
“师父!”洛麟羽没好气地叫道。
“以徒儿的智慧,带着课业,学成归来,有何难?”玄华微微敛笑,“只恐你不舍。”
“我当然不舍,”洛麟羽叹气,“倒不是不舍凌云城的繁华,而是放心不下宫中的老母。我若离开,不但劳她日夜担心,且她孤苦伶仃一个人,也容易被武大郎欺负。”
玄华愣了愣,才明白皇贵妃伍恭恪也被她私下取了外号,不由淡淡一笑:“那就只能留在宫中面对。”
洛麟羽皱眉:“那老娘皮若是知道这个秘密,说不定会到父皇面前告状,然后母后也会知晓……哎呀,”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真麻烦得很!”
玄华沉吟片刻,“或有一法可试。”
洛麟羽连忙问道:“什么法儿?”
“实在避不开时,徒儿向为师传音,”玄华思索着道,“为师赶过去与他私谈,请他代为保密。”
“他怎么可能答应?”洛麟羽叫道,“他可是皇贵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