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这份好处,沈人杰也不可能冒着风险中途溜号,答应凌枢带他回家看一眼,同行押送的另外两人,更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心照不宣,只当凌枢尿急去解了个手。
凌枢知道这么做有风险。
打从他被指认为凶手起,事情就一路朝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
仿佛有人拿着一张网往他头顶罩下,紧紧捆住不让离开。
姐夫的事情更显突兀古怪。
这一趟家,他不能不回。
来开门的是虹姨。
凌遥结婚之后,就把弟弟和一直跟着凌家的老佣人虹姨都接过来同住。
这位老佣人是看着凌遥姐弟长大的,对他们来说如家人一般。
但,一跟对方打上照面,凌枢就发现不对劲。
虹姨的表情与平时无异。
正因为如此,才不对劲。
如果凌枢的姐夫因为涉嫌贪污被抓走,凌枢自己又被牵扯进杀人案,现在家里应该早就乱作一团,老佣人也不可能还像平时一样慢吞吞开门,神情松弛,连半点紧张焦灼都找不出来。
看见他的瞬间,老佣人的脸上已经绽放出惊喜。
“您可算回来了!这一天一夜没见人影,是上哪去了?也不托人带个信,大小姐担心得很,哎哟,您等会儿可得仔细些,家里还有客人在,别当着外人惹大小姐生气!”
虹姨絮絮叨叨,凌枢听得头疼,尤其是听见她最后一句,下意识就问:“谁来了?”
“您的老同学啊,一位姓岳的先生。”
姓岳的老同学,除了岳定唐,还能有谁?
凌枢心下警铃大响。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一脚踩进了陷阱里,然而想要抽身后退已经来不及。
“小弟?”
凌遥从里头走出来,表情在几秒钟内完成从惊喜担忧到横眉立目的转变。
“你这一天到晚的跑哪去了,昨晚通宵没回来!”
凌枢干笑:“遇见老朋友了,叙旧呢,忘了找人回来交代一声,让你担心了姐!”
他目光移向凌遥身后,赶紧转移话题。
“有客人?”
“是定唐啊,你还记得吗?你们读书的时候很要好的,他还到家里来吃过饭,前不久留学回来,多年不见,你们肯定有许多话聊。”
凌遥笑吟吟引着他往里走,忽而嗅了嗅,皱起秀眉。
“你身上怎么有股味儿?”
凌枢:“可能昨晚喝了点酒,就在朋友那凑合过了一晚。”
凌遥:“我怎么听程思说你跟舞女去跳舞了,还过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