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雀翎刺,从怀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金环,轻轻一纶,金环忽地变大数倍,朝般若劈头而来。般若提气而起,身形如电,穿梭于房内各个角落,试图躲开金环。然而这金环却如影随形,快要接近她时忽然裂成数个一模一样的小金环,分别往她双手,双脚而去,穿过手脚扣在了手腕脚腕上,再猛地一缩。
般若大惊,连忙使用缩骨术试图将金环取下,哪知这金环贴肉而生,随手腕大小变化而变化,竟是怎样也取不下了。
素音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般若双手,双脚上的金环猛地并拢,合二为一。于是她双手,双脚分别被两枚金环紧紧缚住,整个人动弹不得直挺挺倒在地上。
素音笑声如铃,一串接着一串,得意忘形。
“般若,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般若脸色平静,轻轻叹息了一声。
“怎么,只能哀声叹气了?”
“我是在感叹,你怎么如此之蠢。”
素音勃然大怒。“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般若把头往窗外一转。“玉髓,檀溪,还不进来?”
玉髓和檀溪从窗外双双跳入,玉髓扶起般若,对素音怒目而视。檀溪则立刻奔去陈雅那边,将她抱在怀中检视她的伤势。
“素音,你竟然不知悔改,再次犯下大错!”
玉髓高声斥责她,眼中滑过一丝痛心。“你太狠毒,太令我失望了。”
素音早已脸色苍白,僵在原地。
“还不替师姐解开金环?!”
素音扭头,眼眶已红。“不。殿下,反正在你心中我早已是个狠毒的女人,既然如此,我不如狠毒到底。即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心爱的人一起!”
“素音,你错了。”般若倚着玉髓而立。“玉髓心爱的人并不是我。”
“我对师姐,只是仰慕之情。”玉髓缓缓摇头。“为何你就是不信?”
“如果不是因为她,你怎会离开族中那么多年,至今还不肯归来常住?”素音泪盈于睫。“我们的婚期一拖再拖,我已成为族人笑柄。他们都说殿下根本就是为了躲避这桩婚事,才会迟迟不归!”
玉髓愕然,俊朗的脸庞上有心疼,有无奈。
“我离开族里,只是为了寻找我的母亲。”他叹了口气,终于说出真相。“我找到鲛族,得知母亲早已亡故。我心中失望,对父王不满,于是做了神君的弟子,随他在外闯荡,不想回归族里与他相对。对这桩婚事,我其实——”他纠结地看了素音一眼。“其实并不反对。”
素音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两人当局者迷,般若只得开口。“素音,你也不想想,若玉髓对你果真无情,之前你算计我那一次,他完全可以借此与你解除婚约。然而他不仅没有这么做,就连对你的惩罚也不过是关在禁地思过,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素音手中的雀翎落地,她捂住脸,浑身颤抖。
玉髓痛心疾首。“没想到你为了对付大师姐,竟然施下如此毒计,最后还要害她性命……”
“玉髓,这条毒计多半并不是素音所设,也未必只是为了对付我。”般若眼珠一转。“两位魔使,可以进来了。”
碧沅与鸦光自屋外而入。
“有人设下这条毒计,想让我跟碧沅互相残杀。”般若冷冷一笑。“虽然我与魔使的确势不两立,但也不想被人当成刀使。”
般若与碧沅在遥城郊外相遇时,她便已心存疑虑。一切都发生得如此巧合,实在不同寻常。碧沅急昏了头,玄鸦光可还冷静理智,他也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三人将话说开,最终定下了这个计策,让般若假装被掳,实则引蛇出洞。
素音张大了嘴,心中已是天翻地覆。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亏得那人还以为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却原来早就被人破了局!
“遇到你假冒的董云薇,又被种上情根的赵宁生看上,我一直在想这个人究竟是想做什么。”般若冷笑了一声。“直到赵宁生与我相继被你下药,你故意要放我出去,我才知道,这个人是想让我受辱后怀恨在心,好对赵宁生和碧沅杀之而后快。”
“我故意装作对赵宁生有意,那人见计划就要失败,便让你对我下手,好让我的师门以为我不甘受辱而自裁,从而为我复仇。好一条借刀杀人的妙计!那人利用你对我的恨意,让你做了这颗棋子。最终事情败露,大家只会以为是你一手策划,那人用心之恶,手段之毒可见一斑。怎么,你还不说出真相?”
素音停止了颤抖,局促地抬起头。“其实——”
正在此时,素音所在的地板上忽然裂开一个黑洞,一只长着独角四翼的金色巨蟒从里头蹿了出来,飞快地叼起素音缩回洞里,黑洞瞬间消失,地板完好如初。
房间里的数人都没来得及制止这一幕,眼睁睁看着那巨蛇带着素音消失。
“这-这是个什么怪物?!”玉髓目瞪口呆。“它要带素音去哪儿?”
“恐怕是要杀人灭口了。”玄鸦光轻巧地摇摇头。“你这未婚妻恐怕是凶多吉少。只可惜没能说出主谋。”
玉髓不由得一愣,扶着般若手臂的手指下意识一收,引得般若一声痛呼。
“玉髓。”般若连忙安抚。“别听他瞎说。若要灭口,刚刚大可以动手,何必将她带走?檀溪,熙夫人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