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阳一脉其实也是在试探众人的底线,眼见事态发展至今,依旧无人出手阻拦,这才真正露出爪牙。
“来人,给我把那个弟子带上来,给在场的一众长老看看,究竟是不是她偷的风月图鉴!”
一个面色发白,娇秀玲珑的少女被压了上来,正是白为嘉。
在注意到云滁真人及其身边人投过来的目光时,少女避开了他们的目光,她周身并无受过刑的迹象,可脸颊和手臂都清瘦无比,弱不胜衣,显然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人群议论纷纷,有长老认出了这个弟子——白为嘉此时已经脱离了面对成、英二人的面容,变成了自己真实的样子,她来外门一年多,自然有长老认识她。
面对这些议论声,白为嘉只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花阳道君面容文雅风流,面若冠玉,三十出头,此刻依旧只是含笑而立,并不发言。
由和他虽然站得不近,但谁都知道两人关系的一位真人开口:“弟子白一一,你可认罪?”
白一一,白为嘉的真名,亦是乳名。
白为嘉父母去世得早,还没来得及取大名,所以收养她的人家只叫她一一,长大后,随她自己心意,姓了白。
白为嘉头也没抬,声音嘶哑。
“弟子认罪。”
人群中响起细微的骚动,有隐约知道白为嘉和云滁真人关系的人,来回看着这对父女,或者说母女,却见两人一人面色无喜无悲,一人始终没抬头,没有任何眼神上的对视。
“细说。”
“弟子于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潜入宗门禁地,企图行偷窃之事,违反门规。”
人群哗然。
真人面色不动,只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痛惜之色,像是怒其不争,“你既知晓违反门规,为何还要做下这等错事?”
“弟子糊涂,动了贪念,甘愿受罚。”
白为嘉像是已经认命,一力认下所有错过。
“糊涂!”一声痛骂,那真人抬头,目光炯炯,“罪证确凿,诸位可还有异议?”
“至于说这位弟子和云滁真人的关系,这便不必我说了吧。”
白为嘉的身份还真不是什么隐秘事儿,堂堂代宗主,亲自安排一个弟子进入宗门,自有无数人望风而动,有心人都能打听出个章程。
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接他的话。
偶有细小的议论声,也是几不可闻。
不远处,花阳道君微微皱眉。
他是花无仙花老宗主直系后裔,从出生起便顺风顺水,一路至今,突破元婴,不过四百多岁,中间几乎没受过任何挫折,只除了百年前选拔代宗主一事。
至今他仍未想明白,当初老祖宗为何没选他。
仅因为他私德有亏?可花叶派本就是情修,他修合欢一脉,纵情一些,有何不可?
还是因为那时候的云滁看起来比他更有天赋?可百年过去了,他成功结婴,云滁却依旧止步金丹圆满,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他比云滁更适合这个位置?
便是门中风气的问题,在有手下人提醒过后,他也去警示了一番,杀鸡儆猴,一一清理了,还要如何?
那真人按照流程,继续往下走,“既然诸位都没有异议,那代宗主,此刻可还有话要辩解?白一一已经承认了她的过错,却不知您这位长辈,是否能同她一般,有错就认,有罪当罚?”
这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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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是云滁真人第一次回应。
仅一个,“哦?却不知,何错?何罪?云滁愚笨,还请师叔示下。”
那真人见她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由微微皱眉,“若没有你的纵容,她一介小小练气,如何能潜入禁地,偷走风月图鉴?若没有你的庇护,她又怎么会逃脱在外如此之久,而不被发现?身为代宗主,你就当真一句解释也没有?云滁,你莫不是当真被权势迷了心智,以至于傲慢如斯?”
这话从他们口中说出,就尤为可笑。
云滁也确实是笑了。
被气得脸色发青的真人转身,声势昭昭,“诸位也都见到了!并非我等不愿意给代宗主机会,只是,代宗主竟然全然不觉得,这是过错!反而回以傲慢一笑,这种人,竟也能登上宗主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