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武举放榜,春闱开考。
清早,苏府上下已经忙碌起来。
“二少爷,再多泡些时候吧。”
“不必了,药性都已经用上了。”
“可这时辰才刚过了一半呀。”
“这说明我武功进展飞速,修为越来越高了。”
房间里,苏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屏风后收拾药渣的素月说道。
素月摇头,“反正我也不懂武功,你说是就是吧。”
苏澈穿好衣衫出来,手上握剑,“我哥起了吗?”
近年来的苏清隐隐又恢复了往年的恶习,比如说懒起,每每都要到早饭做好上桌,他才到场,而且有时还不洗漱。
“今儿是科举开考,他应该起了吧。”素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随侍的丫鬟,边说着边走过来。
她走到苏澈面前,自然而然地伸手帮他整理领口,待看到他玉带上系着的佩玉时,眼中更有笑意。
苏澈道:“我得去瞧瞧,要是没起可得喊他。”
现在,红素和苏清是分房睡了,夫妻间矛盾有些积深,三天前的家宴似乎更激化了这一点。
素月拂了拂苏澈的肩头,满意道:“少爷今天若也参加科举便好了。”
“文武双全的人,只在话本里。”苏澈一笑。
……
苏清本来起得晚,但架不住家里多了个人。
已经随了苏姓的大帅正紧张地盘点着书篓里的东西,仿佛今日科举的是他一样。
“你急什么的?”苏清拿盐漱口,有些睡眼惺忪,含糊道。
“师傅说过,读书是大事,出人头地,他只是个老童生,对那些秀才举人羡慕了一辈子。”苏大帅认真道。
苏清翻了个白眼,“合着你这是想让我替你师傅考呗?”
“他皓首穷经大半生,最后只能去说书,我可不想你也考到白头。”苏大帅笑了笑,“科举就像是吃酒赌钱,会上头的,你要是上了头,谁来请我吃清蒸鳜鱼?”
苏清听到这个就来气,一连三天,这小子每次晚饭都要来一道清蒸鳜鱼,属猫的?这鱼就那么好吃,吃不腻呢?
苏澈走到小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拌嘴的一大一小,一脸无奈的苏清和在堂前收拾书篓的苏大帅,这两人,倒更像是父子。
“你怎么来了?”苏清将书篓拎了,问道。
“来看你起没起床。”苏澈笑笑,“不过现在看来,府里的下人不敢喊你,但还是有人敢的。”
苏大帅闻言,只是乖巧一笑。
他也算是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世面,眼前的兄弟两个,虽然苏清不着调,是个纨绔子弟,但还是很相处的,私下里也没什么脾气,嘻嘻哈哈的。
可这苏澈不一样。
怎么说呢,看似与人为善,可话不多,文文静静的,倒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性子,但苏大帅却下意识不敢招惹他。
并非是因为他武功高,而是那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的一股气势,和总是平静而透着疏远的眼神。
苏大帅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挺准的,这人就像是一把剑,除了被它认可的人,都不能碰。
在周子衿离开后,他好像更冷僻了些。
苏清打了个哈欠,“还是待会在马车上眯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