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雁挑眉:“对啊,所以你这样穿有什么问题?”
游虞噎住,她就不该跟斐雁辩驳,人家以前可是港大国辩队的四辩,好犀利哦。
从菜鸟驿站走回来,虽然也就五六分钟路程,但游虞的额头脖子都已经沁出细汗,只要人一停下来,不走动了,就会有凝结成珠的汗往下淌。
她抬手用手背抹汗,垂眸时,视线撇过斐雁手里拎的大包小包,这几袋东西不轻,绳子把他的手勒得泛红。
再抬眼,她瞧见挂在斐雁下巴和脖子上的汗水。
他一手拎袋一手捧箱,没有办法去擦汗,但他好像丝毫不在意,由得汗珠往下滴在衣服领口。
……这么看,又好像没有那么“官仔骨骨”了。
他也是个普通人,在闷热夏天里站久了会流汗的普通人。
游虞摸出了钥匙,闷声走去开门。
斐雁跟在她身后,转移话题:“妈在铺头忙吗?”
锁孔“哒哒”响了两声,游虞转头,意味不明地睨他,很严肃地喊他全名:“斐雁。”
斐雁“嗯”了一声,不是疑问句的那种“嗯”,是肯定句的那种“嗯”。
游虞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可以不用……称呼金花姐为‘妈’的。”
傍晚,巷弄里并不宁静,有炒菜声,有电视声,有对话声。
但游虞说的话,一字一字,斐雁听得很清楚。
他很喜欢听游虞说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那音调软绵绵的,哄人或撒娇的时候更甚,而骂人或吵架的时候,则有点儿绵里藏刀的意思。
眼下的她,那把刀不再收着藏着了,刀尖锋利,刺破绵软,直扎人心。
斐雁面上不显,点点头:“我知道我们离婚了,但我还是把金花姐当做我妈妈。”
院子门推开的时候会“吱呀”响,游虞顿住,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垂得更低,把黑眸完全掩住。
斐雁说:“小鱼,你知道我从小——”
“停停停,”游虞没好气地打断他,“你那不算‘从小’了,初中的时候你妈妈才出国的。”
斐雁稍微抬眸:“但她在国内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她想当我妈。”
游虞轻轻咬了咬嘴唇。
斐雁和他母亲感情很浅,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领证的时候,斐雁有打了个越洋电话过去,问他母亲回不回来吃顿喜酒。
那天他的电话是外放的,游虞就在他身旁,听着他母亲说“估计无时间”“祝你新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