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幕没有做声,侧过脸避过了他的目光。
杨瑞咬了咬下唇.“如果那天晚上,我能坚持留下来或是干脆带妈妈来茶馆,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只可惜一念之差,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对了,我们为什么不用后悔药呢?”小维忽然灵光一现,“让小瑞服下后悔药,不就能回到悲剧发生前的一刻了吗?”
他的这个建议令杨瑞眼前亮,却并没有得到叶幕的响应。
“其实这点我和小幕之前已经想到了。但是很不凑巧,最后一粒后悔药不见了。”弗朗西斯轻叹了口气,“而自从我们从大马士革回来之后,瓦利弗师傅就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么凑巧?”小维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有太多巧合了。”弗朗西斯的目光在维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从威廉亲王进入休眠开始,似乎接下来就是一连串巧合。”
杨瑞眼中的光芒又在瞬间黯淡下去,“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的好意。”
在遥远的天际,斜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渐渐隐没在地平线,黑暗——又即将降临。
叶幕在晚餐过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当天的晚餐大家都吃得索然无味,而叶幕压根就没再出现过。他就好像凭空里消失了一样,就连卧室里也没有他的踪影。
这无疑让杨瑞感到有些失落。其实她在这里多待一个晚上,无非也是想和他最后道个别。之前他那不悦的脸色她都看在眼里,她不愿就这样让他带着恼怒的情绪,不愿让他一直生自己的气,不愿他一想起自己就只有糟糕的回忆,不愿……
不愿……离开。
怀着黯然低落的心情,杨瑞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要忽略胸口涌起的涩痛,但似乎越是压抑越是疼痛。虽然她瞒了他这么久,但是自己也是有苦衷的。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根本就对那个继承人的位置毫无兴趣。
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呢?她的心里并不比他好受多少。
可是,明明这样安慰着自己,为什么她还是那么难过,为什么还是要让自己继续疼痛呢?
抬头望向窗下那被吹得哗啦啦作响的风铃,她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就让以往的一切,都化作一场梦吧。
她默默翻了个身,面朝着淡蓝色的墙纸兀自出神。那些精细的花纹相绕在起,仿佛织就成了密密的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窗子里漏进来的一缕阳光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天,已经亮了。
像往常一样,杨瑞漱洗完后又整理好了自己的床铺,静静等待着白马和即墨的到来。
不一会儿,她就在窗口看到了那两人的身影。白马着白衣,即墨穿黑衣,一个俊秀,一个冷漠,看起来倒是和他们的名字颇为相配。就在她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从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就这么走了,也不和我说声再见?”
杨瑞的心头一震,一股同时夹杂着伤感和欣慰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她缓缓转过了脸,抬起眼直视着面前的男子。对方正用一种看似平静的目光凝视着她,眼底深处却涌动着一股奇特的暗流,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几乎要冲破表层的灼热火星。
两人默默无语地对视着,彼此之间就好像隔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墙,明明将对方看得如此清晰却始终有着无法触及的距离感。
”小幕,你还在生气吗?我本来是想和你道别的,但是昨晚一直找不到你。”时间已经不多,她还是先开了口。
“昨晚,我一直都在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孩子般的稚气。
“什么?”她愣了愣,“你说你一直都在这里?”
“不止是这样,我还吹了一夜的风呢。”他撇了撇嘴,目光落在了某个方向。
杨瑞也跟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一开始还没察觉到什么,直到一阵风吹过,她才忽然意识到昨晚挂在窗子下的那个风铃不见了!
“啊!难道你……”她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一排黑线,“不要告诉我,那个摇了一晚上吵得我根本睡不着的东西是你……”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的眼底有更明显的火光隐隐绰动,“所以才盯着墙纸看了一个晚上?”
想到对方就这么看了自己一个晚上,她的心底忍不住泛起了那种温柔的留恋。就像是流云留恋着天空,游鱼留恋着湖水,透明柔软的花瓣留恋着依附的树枝。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的她绝对不可以有这样的感觉,因为那会让她心软,让她懦弱,让她没有斗志。于是,她连忙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当然不止是这个原因。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为妈妈报仇。我只是想这件事想得睡不着而已。”
“是这样吗?”他反而上前了一大步,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来自他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明明充满凉意,却让她感受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气流,令她无法承受这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想我该走了。”她努力地做出一个平静淡然的表情,“他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