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应天拱手回礼。刚才已经认出来了,是在路上打退强盗的那位公子。
韩老爷诧异道:“咦,你们以前见过吗?”逸飞贤侄方才说他们家这些年迁到东海中的某座岛屿上,筑造了一个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取名凌云岛,再未涉足中原,何以他们两个会见过面?
云逸飞笑道:“就在今天上午路途中,我与应天兄有过一面之缘。”
“哦,那可真是巧了。”韩老爷颔首,“应天,逸飞此次来中原游历,你可要尽地主之谊呀。为父不日就要回皇宫去了,逸飞就由你招待。”他是皇宫里的长御医,事务繁多,这些时日宫里已经派人来催过好几次了,不能再耽搁。而云逸飞人品外貌皆佳,亦继承了其父的医术,料想与应天合得来。
“是,爹爹。”韩应天点头答应,虽然他极不善于待人接物,但父亲甚少对他有什么要求,故而此次便应承下来。
“那么烦劳应天兄了。”云逸飞含笑对他说。
“那里,”韩老爷回答,“逸飞你千万不要客气,我与你父昔日情同手足,还曾相约将来娶妻后有了儿女,若为同性则结拜为兄弟姐妹,若为异性则为夫妻。你若是个女的,就该是我家媳妇呢!”他突然仔细看著云逸飞,开玩笑道,“唉,我可不知多希望你是个女的,你瞧我儿子,二十好几了,没一个姑娘家喜欢。若逸飞是个女孩,可不正好?”儿子的婚事也是他总挂在心里的大石,偏偏儿子一点都不急。
“韩世伯说笑了,”云逸飞跟著笑了,“应天兄如此不凡,必有许多姑娘喜欢才是。”
就是太不凡了!女孩子们都畏惧地远避。韩老爷叹道:“贤侄不必说好话了。唉,不说了,姻缘也是命中注中,强求不得。贤侄今年十八岁了吧,当年我与你父亲约定,若后代为男女,则让他们在女方十八岁时成亲。如今当然结不成亲家了,不过洛阳颇多佳人,贤侄乘此机会娶一个回去如何?看中了哪个,世伯给你说媒!”
云逸飞连连摆手,“世伯莫要再取笑小侄了!”
韩老爷与云逸飞的说笑中,韩应天却一直没有笑,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手里的茶杯。
“云公子早。”种灵儿路过花园中的亭子,见云逸飞坐在那里,便打了个招呼。
“是灵儿呀,”云逸飞放下手中的书,“在忙什么呢?”这些时日,他住在韩家,常常与韩应天一同讨论医学病例,当然也与灵儿相熟了。对于这个深得韩应天宠爱的丫头,他是极为好奇的。
“没忙什么,打扫一下公子的书房而已,我想把这些书搬出来晒一晒。”钟灵儿回道。
云逸飞点头赞道:“灵儿可真是勤劳。”他走出亭子,随手取过钟灵儿摊在地面上晒的书籍翻了翻。
“云公子过奖了,这是灵儿该做的事情。”被人称赞了,钟灵儿有些不好意思。云公子长得俊俏,个性又温和,府里的姐妹们都迷他迷得茶饭不思,整天偷偷谈论他,还常常有人来向她打听他的事情。她是觉得自家公子才是最好的啦,但云公子确实也不错。
晒好了书,钟灵儿拍拍手站起身,忽然见到云逸飞在盯著她瞧,迟疑著问:“云公子,你有事吗?”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云逸飞回神,笑著摇摇头,“不,没有事,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想呆了。”
“哦,”钟灵儿也笑了,“云公子要想的事情很多吧,我瞧你这几天总在发呆呢。”
“是吗?”云逸飞一惊,有这么明显吗?“你看到我什么时候在发呆?”
钟灵儿点头,因为云逸飞的和善亲切,她也就不讳言地说出来:“是啊,你在跟公子谈话的时候,公子说著话你就会发呆,还有公子看书的时候,你也会看著他发呆。”还有很多时候他也会发呆呢。
“哦,”云逸飞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想不到她的观察这么细致。那么……韩应天也觉察到了吗?他看著灵儿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突然又问:“灵儿,你跟应天兄多久了?”
“嗯,”钟灵儿数了数,“一个月零二十四天。”
“记得这么清楚?”云逸飞失笑,“你们相处得挺好的呢。”端看他们之间的默契就知道了。不到两个月,这么短的时日内就可以建立起如此融洽的关系吗?
钟灵儿低头甜笑,“是啊,公子待我极好。”与公子在一起的日子,就像在梦里一样幸福。
云逸飞深思地看著地,没有再说话。
* * *
这日,由云逸飞提议,韩应天带著他到洛阳最有名的白马寺游览,顺便也把钟灵儿带上了。
钟灵儿兴奋地看著寺内热闹的场景,不时指著新奇的东西要公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