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歌姐……”寥寥几句是描述不清一个人的,原书作者只写了申漪歌坏,申漪歌骗人,申漪歌缺爱缺钱,可没写她过往二十几年的日日月月,她可能没那么好,但她感知到的善意本就不多,就算想学好都没有合适的例子。
罗依暖明白了,申漪歌为什么一定要说她得感受到姜郁迩的好,才能明白她的话了。
确实是如此,如果不是跟姜郁迩打过交道,她可能不会觉得世上有姜郁迩这样好到纯粹的人,更没有办法去想就是这样一个人破坏着别人的家庭,刺激的一个孩子去杀她,更没办法理解申漪歌的依赖和绝望。
她爱过姜郁迩,是孩子对母亲的幻想,可到头来发现姜郁迩和她的母亲也没有什么区别,还因为帮这样的人,把自己送进了申家。
罗依暖好像能解释姜郁迩和申漪歌的奇怪了,姜郁迩突然让她们留宿是想让申漪歌看到这个保持很好的房间,她知道申漪歌缺爱,所以在试图证明她爱申漪歌,弥补她,而申漪歌她是矛盾的。
她应该没有后悔搭救姜郁迩,姜郁迩始终温暖过她两年岁月,但她没有办法不去讨厌姜郁迩,不是姜郁迩有多坏,而是她跟她最厌恶的亲生母亲拥有一样的身份,不过……她应该还是有些依恋姜郁迩的,不然也不会保护她了,刚刚也不会去拿娃娃了。
最要紧的是哪有那么多听说,姜郁迩又不是什么名人。
申漪歌的交际圈就那么大,身为她妹妹的申玫意都不认识姜郁迩,她的圈子里又怎会有那么多关于姜郁迩的近况,最大的可能还是申漪歌她自己打听的。
从头到尾的孤寂并不吓人,因为不知道甜的滋味,没办法去贪图,往往是拥有过温暖再失去,才是最可怕。
罗依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宽慰申漪歌,她常常会对申漪歌手足无措,无论是风情万种的她,还是眼前这个透着几分脆弱的她。
罗依暖叹了口气:“漪歌姐,你要是难过就靠靠我吧。”
她张开了怀抱,慢声道:“我们是要做朋友的,朋友之间理该互相安慰。”
申漪歌的悲伤没有持续太久,她也没有去拥抱罗依暖,她抬起手捏住了罗依暖的下巴,眼中一瞬间就飘进去了笑意:“罗二小姐,我为什么会难过?你都不知道,拖着你们的福,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自在,我以前听不到的童谣,现在想听多久都行,哪怕是想听睡前故事也有大把人愿意给我讲。”
这不奇怪。
申漪歌舅舅舅母那么爱财的人,申漪歌给钱,她们可不就是什么都愿意嘛。
可钱换来的……申漪歌真的感受不到差别吗?
罗依暖觉得别扭,她并不喜欢靠着申漪歌自欺欺人,她扁扁嘴,目光带着怜惜:“漪歌姐,如果你想听睡前故事,我可以给你讲,如果你想听童谣,我也可以给你唱。”
她顿了顿,语气多了些无奈:“不需要花钱的。”
申漪歌笑容有瞬间的僵硬,可很快就被她掩盖了过去,她是个很好的演员,有的时候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她歪歪斜斜靠上了一点罗依暖的肩头,侧着头看她:“罗二小姐,你这是要给我当舅妈?还是妈妈?”
罗依暖忽略了申漪歌戏谑调笑的口吻,她只闻到了一股香,引人沉醉的香。
申漪歌身上的香水越来越好闻了,那股香味能够轻易蛊惑她的神经,她鼻尖忍不住跟着轻轻嗅了嗅,颤动的鼻翼被申漪歌看了个正着,她又靠过来了一点,似要将罗依暖埋进香海中。
罗依暖急红了脸,她朝后一仰,避开了申漪歌贴近她怀抱的可能,喊了一嗓子:“漪歌姐,我们是朋友!”
她吓得惊慌失措,极力抗拒,又不太敢跑的样子像只惊吓过度的猫。
罗依暖该来咬她的,她有这个本事。
申漪歌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恍惚,眼前的罗依暖不像是罗依暖,太乖也太过纯情。
想的有些偏了,她摁着唇,笑出了声:“罗二小姐,你倒是说说,这天底下有给朋友讲睡前故事的吗?”
“有!”
罗依暖答得掷地有声,很是响亮,就好像真的有一样。
可亲人都做不到如此,更何况是朋友。
申漪歌眼睫轻轻颤动,思绪不受控地飘远,又慢慢回转,她拽住了罗依暖的手腕,指腹用力贴了贴她腕间柔白的肌肤:“罗二小姐,你刚刚说,我们是朋友了?”